那军士闻言，这才恍然。</p>
在看向明陵的眼神中，也不禁多了几分崇拜。</p>
这种管中窥豹的自信，不正是他们底下这些将士们所崇拜和信服的原因吗？</p>
明陵重新坐回了原位，笑着说道：</p>
“好了，让大军先行入关吧，等我收拾收拾，去见见这个崔老头。”</p>
“诺。”</p>
“......”</p>
十万大军，说多不多，不过是史书上的寥寥一笔而已。</p>
但说少也不少，因为足以让前后如龙的入关队伍，从清晨排到黄昏。</p>
等到安排好城中一切事务。</p>
明陵抬头看了一眼那即将坠于地平线的迟暮，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让侍卫安排战车。</p>
带着区区数十人，前往了萧关前不远处的一处丘陵。</p>
那丘陵的海拔不算高，也就一二百米的样子，但立足于顶峰俯瞰时，还是能满足人“一览众山小”的野望！</p>
看着不远处立在丘陵下的数十凉军，明陵也是默契的摆了摆手，示意侍卫们在此等候，自己则一人踏足山巅。</p>
黄昏暮色下，一位佝偻的背影映入明陵眼帘。</p>
明陵走上前去，调侃道：</p>
“哎呀，刚才有那么一瞬，晚辈还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p>
“怎么北凉堂堂两朝的大将军，到头来跟一个上山砍柴的樵夫也没什么区别？”</p>
老人听到声音头也不回，只饮着壶中美酒，呵呵一笑道：</p>
“为什么一定要有区别呢？</p>
“将军也好，樵夫也罢，这到头来，功与名不都是一抔土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p>
明陵摇了摇头，不禁失笑道：</p>
“崔老还真是活的通透啊。”</p>
老人笑眯眯的不再开口，只是将手中酒壶扔给了明陵。</p>
明陵也不嫌弃，打开后便咕咚咕咚畅饮一番。</p>
酒液过喉，入腹清凉。</p>
似乎连这“秋老虎”都被杀了杀威风。</p>
老人看着眼前青衣那略显削瘦的身影，发自内心的感慨道：</p>
“时间过得可真快......</p>
“记得老头子我初见你那会儿，你好像也是穿了这么身青衫？就跟在那个混小子身后。</p>
“哎呀，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臭小子，明明毛都没长齐，却整天嚷嚷着要打天下，跟那哪吒闹海似的，一点也不安分。</p>
“那时候我就在想，就这一股脑的冲劲儿，也许将来不久，你们俩还真能成点事？</p>
“嘿嘿，你看，被老头子我给说中了吧？</p>
“当初的小小少年，如今竟也都成了能肩扛一方的名将了！”</p>
明陵摇动手中羽扇，送着微风，轻笑道：</p>
“崔老看我们是少年，可我们眼中，同样还会再有新的少年。</p>
“这江山分分合合，终究还是他们的啊。”</p>
老人闻言哈哈大笑：</p>
“这话倒不假。</p>
“想我老头子年轻那会儿，不也是年少轻狂，意气风发？可到头来，却也只能坐在这枯石之上，看着你们茁壮成长......”</p>
说到此处，老人停顿了一下，言语间既有欣慰，又有惋惜：</p>
“只可惜，你跟那个混小子，终究不是我北凉人啊。</p>
“若生于我北凉，你们之于炽儿，定当犹如我之于先帝，又岂会落得今日被猜忌的下场？”</p>
明陵耸了耸肩，目光望向远方，不置可否的说道：</p>
“是啊，这当初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p>
老人心痒难耐，忍不住劝道：</p>
“哎，说真的，要不，你跟老头子我回北凉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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