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有进一步的接触和交流,是在中秋节。 中秋节,有家有室的人,都选择去过节了,剩下的都是他们这种外地或者单身的。 周艳选择加班,苏荣光也是。 两个人都在埋头苦干,直到晚上十点,才加完班。 周艳刚走出工厂,准备去宿舍,一只白净的手伸了过来,递过来一个月饼,是苏荣光。 苏荣光的脸似乎也有些红:“你饿吗?要不要去那边吃月饼?你看今天的月亮真圆,不过,十六的月亮更漂亮,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嘛。” 周艳抬起头,果然,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天空,好亮啊。 她都没有留意到这些。 每天一大早,吃了早饭,她就已经在缝纫机前坐着了,等到下班,都是很晚了,洗洗倒下就睡,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闲适的赏着头顶的月。 两个人在月下坐着吃完了月饼,也该回去了。 却是被好事的大姐撞见了,大家笑着打趣:“处男女朋友了啊?” 周艳脸红得不行,她怎么配得上苏荣光呢? 别的人下了班都是刷短视频,苏荣光都是看书学习,要么就是在手机上看新闻。 苏荣光轻轻的嗯了一声,极轻极轻的一声嗯,周艳讶异的抬起头,看向他。 大家都哄笑几声,然后走了,把空间留给他们。 她脸红得像煮熟了的番茄,结结巴巴开口:“你,你什么意思?” “你不想当我的女朋友吗?” 太突然了,周艳心怦怦直跳:“我,我考虑看看。”她落荒而逃。 第二天,宿舍门口有给她打好的热水。 工位上,有时候是一份肠粉,有时候是一个大红苹果,有时候还是爱心的糖果,又或者,是些小玩意儿,都不值钱,但那份心意难得。 周艳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关爱,很快就沦陷了。 一个月以后,两人搬出了工厂宿舍,同居了。 她很贤惠,向来是做惯了的。 搬出去后,家务事都是她做,苏荣光每天生活有人照顾了。 后来,听说,他的父母不治而亡。 半年后,周艳怀孕了,她慌张得不行,苏荣光正在玩游戏,闻言,手顿了顿,说:“打掉吧。” 她也是第一次,一点经验也没有。 两个人为了便宜,去的是黑心的小诊所,后来周艳落下了腰疼腰酸的毛病。 父母知道周艳跟无父无母的穷小子同居了,气得要跟她断绝关系。 再加上,周艳觉得她也要为自己着想了,她也不年轻了,到时候要跟苏荣光结婚,得自己存点钱。 周艳唯一的叛逆与反抗,就是为了苏荣光。 她的钱,不再全部寄回去。 她省吃俭用,和苏荣光在一起后,仍然舍不得为自己花钱。 可是如果苏荣光需要花钱,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给苏荣光花出去。 苏荣光开始准备上成人大学,晚上不再加班,白天上完班,晚上他去上夜校。 报考夜校也要钱,供养他的责任,就落在了周艳身上。 每天晚上,周艳回来,看到苏荣光在出租屋里奋读,她就觉得再辛苦也有了动力。 谁料到,一年后,事情穿帮了。 苏荣光没去上学,而是把她给他的钱,拿去外面吃喝玩耍。 他在外面当阔少,他在外面,跟别的妹子调情,给别的妹子花钱如流水。 被拆穿后,周艳第一次提出了要分手。 她觉得她所有的付出都成了笑话。 谁料到,苏荣光却不准备放手了。 苏荣光跟她耗了几年,本来想着,是把周艳当成备胎的。 谁叫周艳听话,周艳无私,周艳那么喜欢付出,事无巨细都替他考虑了,就像在照顾一个儿子一样。 结果,外面那些女人,好的看不上他,差的苏荣光也看不上。 低不成高不就,苏荣光不情不愿的跟周艳结了婚。 婚后的生活,也没有太大的改变。 周艳除了能吃苦,就是听话,苏荣光却是觉得这种生活过不下去了。 后来,周艳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苏荣光,苏荣光开了一个店,说现在的人,喜欢打牌。 麻将馆一定可以赚到大钱。 结果钱没赚到,苏荣光抽烟喝酒这些毛病一样没落下。 麻将馆的生意只够得上维生,离苏荣光想赚大钱的目标差太远了。 那天,他喝醉酒了,回到家里,开始数落周艳。 他说,周艳是扫把星,别的女人旺夫,她克夫! 就因为跟周艳这样的人在一起,所以他一辈子都毁了! 明明他是大学生,明明他有更好的未来。 周艳是很久以后才知道,什么大学生,当初苏荣光连二本线都没上,上的是一个野鸡大学,每年的学费高达两万八! 普通人家都难以负担,更何况,当时苏家父母都出了事。 抱怨着抱怨着,苏荣光就上了手,第一次,他把她的耳朵打得都轰鸣了,脸颊高高肿起。 第二天,还没有消肿,她去上班时,跟同事说,是摔倒了。 事后,苏荣光哭着求原谅,求饶,然后,那几天,他对她特别好。 她下班回来,家里的饭菜都做好了。 周艳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温暖了,她想,好吧,只要这个男人有改。 可是家暴跟出轨一样,有了第一次,就有无数次。 每次,都是相同的套路。 她还被苏荣光打流产过。 有人劝她,让她离开苏荣光,也有人说,她都这样了,再找,也不一定能找到比苏荣光更好的。 更何况,她后来,又怀孕了。 这个孩子,她再不留下来,以后她就没有机会再生宝宝了。 她这次怀孕后,苏荣光有半年没再动过手,就算动手,也比以前克制,周艳想,也许苏荣光能痛改前非呢? 结果,等到她生完孩子,还在月子里时,苏荣光就动手了。 她终于想过要离婚。 她从小就爹不疼妈不爱的,她不能让孩子也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可是苏荣光却狞笑道:“你如果敢离开,我把女儿也杀了,我杀了她,再继续折磨你。” 他疯了,她不敢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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