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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腐败的科考83

“到过你家?快跟我说说,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小明认识姐夫,陈烨突然激动起来,三年了,姐姐一家音信全无,是陈烨的一块心病。 </p>

“我爸爸是专门做毛笔竿的,好像是前年,你姐夫要为自己做一只好毛笔,就专门来我家买笔杆,后来跟我爸爸唠家常,才知道他的名字,也知道他家开了一个小山货店,我爸爸跟你姐夫谈得来,就送了几根笔竿给他。我当时感到奇怪,一个读书人,怎么去开一个山货店,所以对他有点印象。” </p>

“那你赶快说说,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啊。” </p>

陈烨的迫切之情,溢于言表。 </p>

“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你姐夫,也不知道他店在哪里。不过听我爸爸说,你姐姐心灵手巧,非常聪明,从山货中得到狼毫,自己做的毛笔,后来竟供不应求,去年年底还从我家买了好多笔竿呢。” </p>

听到小明这样说,陈烨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 </p>

近来天气很好,只是偶尔有零星小雨,大多数时间是艳阳高照,又是顺风顺水,船老大算算时间充足,所以基本上是白天走,晚上歇。 </p>

陈烨和小明真是情投意合,相见恨晚,在一起谈论诗、词、歌、赋,大有英雄之见略同之感,更是乐不知疲。 </p>

谈论到即将进行的会考,陈烨信心满满地对小明说:“兄弟,以你的才学,此次春闱“杏榜”取中“贡士”应该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如果发挥得好,可以争取金榜题名。” </p>

然而,小明并没有那么乐观。 </p>

“大哥,实不相瞒,这次会试我只是想碰碰运气,听我的恩师讲,现在的考风实在太差,无权无势难以入围,如果这次无缘,以后我再也不会想到参加科考了,再也不会做衣锦还乡的美梦了。” </p>

陈烨心里一惊,难道小明也知道什么消息? </p>

“兄弟,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恩师,他又为什么说现在的考风太差,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p>

“我的恩师名讳刘瑞宝,是天威二十一年的进士,官至南昌知府,天威二十八年的江西院试,我的恩师是主考之一,就是因为那一次院试,后来我的恩师辞官不做,告老还乡。” </p>

陈烨又是一惊,隐隐地感觉到此事与自己有关,天威二十八年自己莫名的落榜。 </p>

接着问道:“你的恩师是刘瑞宝?刘大人我知道,那可是当朝难得的有能力的清官哪,听说他突然辞官,可为什么辞官?能不能跟我说详细一点。” </p>

小明略一思索。 </p>

“十多年前,皇上钦点恩师为江西院试的主考之一,当时主持考试的是省里的提督学政,也就是现任的抚洲知府杨英科。听我恩师说,那一届有一个考生出类拔萃,县试和府试都是第一,院试的文章也是近几届所罕见,恩师和当时多名主考都提名他为这一届的头名,可是提督学政杨英科不顾考规,徇私舞弊,就是要把他打掉,断送了人家的前程。” </p>

小明叹息一声,继续说道:“为此恩师和提督学政闹得不愉快,恩师脾气倔强,之后还上书朝廷,可是渺无音讯。恩师为此还常常感到惋惜。后来才听说那是吏部尚书在后面操纵,那一届吏部尚书的儿子作为建昌府的考生也参加考试,在吏部尚书的操纵下,他的儿子竟能是连中三元。” </p>

陈烨终于明白了那一次自己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落榜,原来自己是别人博取功名的绊脚石,成了别人蟾宫折桂的牺牲品。 </p>

高深的佛家修养使陈烨并没有表现出愤怒,还是那么平静如水。 </p>

“哦,能不能跟我说说后来你是怎么拜你的恩师为师的?” </p>

“说来也许是天意。恩师得罪了吏部尚书,处处受他的排挤,只好告老还乡。恩师酷爱书法,所用之笔一定要自己亲手制作。” </p>

看到陈烨还是不解,小明解释道:“我家是为制笔坊提供笔杆的呀。恩师为了找一个好笔杆常常来到我家,一来二去就与我父亲很熟了,后来在我父亲再三恳求下,恩师也看到我天资聪颖,才答应做我的老师。” </p>

陈烨沉默了。 </p>

看来考风的败坏是由来已久的了,它使多少天下学子含冤受屈,也给太子集团的发展提供了罪恶温床,也许这就是太子集团要达到架空皇上、逐渐操控朝政的工具。 </p>

要打败太子集团,看来只有先从**的科考入手,先斩断操控天下学子进入仕途的黑手,才能够重振朝纲。 </p>

时间象河里的流水一样在按一定的轨迹缓缓地流动着,船上好像远离了尘世间的喧哗。 </p>

陈烨把心里的计划梳理了一遍又一遍,把朝中的大臣和封疆大吏的所有资料,在脑海里复习了一次又一次。 </p>

把应对殿试的策略反复的温习,特别是怎样来进一步帮助皇上实现过去的雄才伟略,如何帮助皇上来排解现在的困惑和苦恼。 </p>

总而言之,状元及第现在仅仅是实现理想、走进未来的第一步,陈烨绝对地相信师傅的安排。 </p>

商船已经进入了鄱阳湖,白茫茫的一望无际的湖水,少有几只商船来往,只是偶尔远远的看得到湖边打渔的渔船,已经很难看到有村庄和集镇。 </p>

船老大早就准备好了大量的食物和蔬菜,现在的船是没日没夜地前进着。 </p>

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只能够听到船底把镜面一般的湖水劈开时哗哗的水声,单调而不息。 </p>

船上的众人,经过前段时间的喧闹,现在也好像是已经疲倦了,在单调的水声的催眠下安静了许多。 </p>

陈烨拿出古琴来到了船头,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候,想到了玥妹妹。 </p>

妹妹啊,此刻你是否因为沐浴在春风里而心情舒畅? </p>

此刻你是否还徜徉在花海中倍觉身心陶醉?你在想我吗? </p>

手指轻抚琴弦,如歌的琴声,如春风绿过田野,似雨笋落壳竹林。 </p>

又如蛙声应和,似拍岸涛声。 </p>

黑夜里亮出一弯明月,琴声又如孩童们追逐风筝,欢快而悠扬的在这广袤的空间飘荡。 </p>

夜深了,繁星满天,一弯淡月在深邃的天空中似有还无。 </p>

船依照星星指引的方向走向无边的黑暗,好似随时都有被一只庞大的猛兽吞噬的危险。 </p>

此情此景,陈烨想起了小明话,证实了科考的黑暗,自己正在一步步地走向风头浪尖,义无反顾的舍生取义,心情却无法平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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