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陆,你认真的?没开玩笑?” 齐峰扫了一眼骨架娇小的郁瑶,虽然知道陆泽从来不乱说,但就弟妹这小身板,真的有力气吗? 陆泽眉目冷峻,“我从不开玩笑。” 郁瑶的身手凌厉有余,灵活度不够,多切磋对她有好处。 郁瑶知道齐团长是担心她受伤,当即解释道: “齐团长,你放心。我练过拳脚,在白河大队,我还替公安抓过人贩子和通缉犯。” 这些战士们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能和他们切磋,机会难得。 齐峰吃惊:“你还抓过通缉犯?” 通缉犯都是亡命之徒,没点子身手对付不了。郁瑶既然抓过,那身手肯定不错。 是他小瞧了对方。 郁瑶期待地看着齐峰:“齐团长,我可以试试吗?” “既然弟妹想试,那就去吧。” 齐峰同意后,看了看甲板上的小伙子们,挑了个身手不算好但也不差的瘦高个。 “你,就你,陪陆团长的爱人切磋切磋。记住点到为止,别过火。” “放心团长,不会伤到嫂子的。” 被叫到的小战士站起来,憨憨笑了笑,“嫂子,请!” 地下的战士给郁瑶呐喊:“嫂子加油!” 郁瑶微微下蹲,准备,飞快的出拳。 速度之快,出乎小战士的意料,要不是他躲得快,就被郁瑶打中了。 “嫂子好身手!” “嫂子打他,给他点颜色瞧瞧。” 二楼的船舱,其他军属正在休息,听到哄闹声,站起身往甲板上看。 “好厉害的女同志,长得真俊,这就是陆团长带上船的那个人吧。” “应该是的,你没看到陆团长的目光一直都没离开过她吗?没想到陆团长居然喜欢这一款,这样英姿飒爽的女同志确实与众不同,很吸引人。” “你们看她的皮肤,又白又嫩,像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我在海岛还没看过这么白的人,比莫医生都要白。” 周银春被吵醒,正想发火,听到她们的谈话内容,顿了顿,“你们说的陆团不会是陆泽陆团长吧?” 回答她的是一位婶子,“当然是陆泽陆团长,海岛哪还有第二个姓陆的团长。” 周银春连忙起身,走到栏杆处朝下看去。 陆泽正和齐团长说着什么,但目光没离开过场中的郁瑶,脸上竟然带着略显和煦的笑容。 虽然很淡,但真的是笑容。 陆团长他居然看着这个女人笑了。 周银春急了,“这人是谁,怎么可以离陆团长那么近?” 其实她想问陆团长为什么对她这么特殊,但临到嘴,又改了口。 “还能有谁,当然是陆团长的爱人,听说是秦省下面白河大队的,和秦政委的妈葛婶子是一个地方的人。” 周银春大受震惊。 陆泽居然结婚了? 新娘居然不是莫医生? 她咬紧了嘴唇,莫医生就算了,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凭什么把她比下去? 甲板上的切磋似乎分出了胜负,居然是郁瑶赢了。 这个结果不仅出乎军属们意外,也出乎战士们意外,一个个都欢呼着。 “嫂子威武!嫂子威武!” 郁瑶笑着朝小战士拱拱手,“承让了。” 小战士摸摸脑袋,“不是,是嫂子厉害!” 这一次切磋,战士们没想到郁瑶这么厉害,一个个都很佩服她,一改之前友好却疏离的态度,围着她嫂子长嫂子短的。 周银春撇嘴:“哗众取宠罢了,一个女人不相夫教子,居然和男人一样,打打杀杀的,还练拳脚功夫,算什么女人。” 她旁边一个温婉柔媚的女同志不赞同,小声反驳了一句:“我却觉得像郁同志这样没什么不好,就像戏台上的巾帼英雄,红色娘子军,遇到危险可以保护自己。” “哦,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宋玉凤。” 周银春带着一股不怀好意地笑,斜眼看人:“你是该学学,免得以后遇到耍流氓的,又被人拖到玉米地里。我要是你,早就跳海了,哪还有脸出来。” 宋玉凤瞬间脸色苍白,红了眼眶,抿着唇不敢反驳。 周银春看她这样,得意地回头。 军嫂们看着郁瑶不讨厌,但也替莫医生可惜。 “陆团长这个爱人什么来头,之前没听说陆团长打结婚报告啊,这休假一趟怎么就结婚了?一点风声都没走漏。” “这个就不清楚了,结婚报告师长肯定知道,估计是临时打的,还没扯结婚证。” 有好事的人忍不住揣测,故意道: “你们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听说这年头乡下人都特别想嫁到城里来,别是看人家陆团前途好,使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吧?” 周银春忍不住开口:“肯定是这样,这女人长得妖妖艳艳的,一看就不正经。不用点不入流的手段,她一个乡下村姑能抢莫医生的对象?” 她刚想多说两句,就被人打断。 葛金花上来吹风,没想到听到她这样编排郁瑶,立马不干了,指着她的鼻子骂: “臭八婆,不嚼舌根你们活不起是吧!” “看把你们能耐的,你认识郁瑶吗,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凭什么这么说她?还什么长得好看就不正经,都长成你们这种车座子脸就是正经人了?” “我呸,一群丑八怪,我看你们就是嫉妒郁瑶长得比你们都好看。” 这话一出,在场说了郁瑶坏话的军属都有点不高兴。 “葛婶子,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吧。我们也就是随便说说,有口无心的。” 葛金花翻了个白眼,“现在知道难听了,不好意思,我也是随便说说,有口无心的。” “你们根本不认识郁瑶,也不了解她,就敢在这里造谣她作风有问题,我看真正有问题的是你们。要是再让我听到你们说郁瑶坏话,我就把你们污蔑一个团级干部的爱人生活作风有问题的事告诉政委,告诉师长。” 说完,葛金花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睥睨了一眼安静如鸡的怂货,哼了一声下楼去了。 随着太阳西下,船上很多人都到船上的简易食堂吃饭,这次采购船采购了不少吃食,所以这顿饭也比往常多了些花样。 陆泽问郁瑶:“吃酸的吗?” 郁瑶点头,“我除了不吃动物脖子以上的东西,基本没什么忌口的。酸甜苦辣咸都能吃。” 不吃脖子以上,陆泽记下,沉声道:“今天食堂有陵水酸粉,是陵水黎族的一种特色小吃,做粉的炊事班师傅以前跟着大厨学过,做得很地道。” 说得郁瑶有点期待了,太热了,都不想吃东西,吃点酸正开胃。 她跟在陆泽身后,走到快要下到食堂的楼梯时,就被迎面走来的女人撞了一下。 她连忙拽住楼梯扶手,这才没摔下去,刚站稳,又被这女人往旁边挤了挤。 一次两次,很难说不是故意的。 那女人走了一阶楼梯,像是才看到两人一般,回过头假模假样地道歉:“原来是陆团长的新婚妻子,这位女同志,你没坐过轮船不知道,这楼梯窄,最好看点路。” 周银春的目光落在郁瑶脸上,不得不承认嫉妒了。 近距离看,郁瑶的皮肤细腻得看不到毛孔,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此时微微蹙眉,海风撩起她散落的碎发,像画报。 果然是狐媚子,怪不得能勾走陆团长。 周银春屁股一扭,就往下走。 “站住!”陆泽叫住她。 周银春回头,雀跃地露出自以为好看的笑容,“陆团长,您叫我?” 陆泽脸色严肃冷峻,“你是谁的家属,撞到人不知道道歉吗?” 周银春脸色一僵,“陆团长,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该记得你吗?”陆泽淡淡皱眉。 周银春很受伤。 她自认长得也不差, 要是认真打扮,比郁瑶这个乡下村姑肯定还好看。 陆团长怎么会不记得她呢? 这时从旁边传来噗嗤地笑声。 是来食堂吃饭的其他军属。 当年周银春看上人家陆团,天天在训练回去的路上堵人家陆团,可惜人家陆团没看上她,远远就躲开了,这事在家属院都传遍了。 周银春不想被人看笑话,转身就要走,被郁瑶拽住。 周银春防备地看着郁瑶:“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郁瑶冲她笑笑,然后推了推她一下。 周银春重心失衡,往后倒去,吓得尖叫,“救命!” 这要是摔下去很可能毁容的。 眼看就要摔倒,郁瑶一只手抓住了她。 周银春魂都差点吓掉了,额头冷汗直冒,站稳后,腿都软了。 “你……你……”周银春惊魂未定,连话都说不清了。 郁瑶松开她,抱着手,扫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军属。 “初来乍到,本来想息事宁人的,但这位女同志偏偏一而再找茬。那就别怪我,让她也尝尝差点被人推下楼的滋味。” “我郁瑶不喜欢惹事,但也不怕事,谁要是想找我麻烦,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别看这些人都是军属,但这个年代的军属大部分文化程度不高,农村出来的素质不一。 有像葛婶子这样热心肠的人,也有喜欢看人下碟,捧高踩低的。 以书里对陆泽受欢迎程度描写来看,对她嫁给陆泽不满不服气的人肯定不少。这么做希望可以杀鸡儆猴。 郁瑶也知道,想要完全杜绝不太可能,毕竟总有人不信邪。 但立下一个不好惹的印象,也能避免很多麻烦。 说完,郁瑶扫了一下周围看热闹的军属,部分人心虚地低下头。 这几人应该就是葛婶子说的昨天在楼上编排她的人。 郁瑶说完,和陆泽走了。 她一走,周围都炸锅了。 “陆团长这个媳妇不得了,一看就不好惹。” “人家也说的没错,谁让你们说人家坏话,人家没打上门,已经是人家大度了。要是我,非撕烂某些人的嘴巴子。” 说话的人有意无意扫了一眼周银春。 “谁说不是呢,这女同志名声多重要,以后郁同志还要在海岛随军,不立立威怎么能行?有些人就是欠教训。人家陆团长看不上是应该的。” 周银春被说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可她刚才被吓狠了,现在还后怕,腿软得起不来。 只能站在原地被人指指点点。 而此时,郁瑶坐在食堂的饭桌上,正大口嗦粉。 陵水酸粉是用细粉制作的,口味独特,吃起来酸脆爽口。 里面还有很多特色的小料,有虾米鱿鱼等,听陆泽说还放了当地特有的黄灯笼辣椒,吃起来鲜香辣爽。 陆泽见她额头上微微冒汗,去开了椰子给她。 郁瑶嗦完粉,喝着清甜的椰子水,身心和味蕾都得到了极大满足。 葛婶子在旁边看着两人,嘴角的笑就没停下过。 之前她还担心两人成婚是因为婚约的事,没多少感情,现在放心了。 这一路观察下来,郁瑶明显没开窍。 至于陆团长,怕是早就陷进去了。只是他好像自己都不知道? 经过周银春的插曲,军属们对郁瑶的态度改观了不少。 有人喜欢她的个性,觉得她有胆魄有主见,主动亲近她。也有人觉得她不容人,太凶悍,疏离她,避着她。 郁瑶也不在意,对现在的结果很满意。 至少军属们看着她,一个个都笑着打招呼,不管私下如何,表面上都客客气气,这就够了。 轮船在海上航行了差不多两天一夜,在第三天下午终于到了目的地。 郁瑶站在甲板上眺望,远远就看到一条漂亮的银色沙滩,沙滩上长满了一排排的椰子树。 码头的位置停靠着大大小小的渔船,有渔民正在往外卸货,一箱一箱各种海鲜渔货被搬下船。大的贵的被收购站的人挑走,剩下的部分被码头的等待的职工和军属们买走。 轮船靠岸,战士们搭了跳板。 陆泽先下去,把手递给郁瑶,“小心。” 郁瑶握着他的手下船,站在码头,看着周围高大的树林,和远处成群结队的海鸟和椰子树,充满了期待。 远处传来一道喜悦的男声,“妈,陆泽,我在这里。” 郁瑶抬眸看去,一个高大的军装男人正把一辆吉普车停靠在路边,关上门朝这里走过来。 葛金花走过去,眼眶有点湿润:“臭小子,长高了,就是黑了瘦了。” 秦烨抱了抱葛金花,抱完朝陆泽走过去。 两人互相拍了拍肩膀打招呼,打完秦烨笑着看向郁瑶:“你就是郁瑶吧,我是秦烨,你看起来和小时候差不多,倒是没怎么变。” “秦政委好。”郁瑶也笑着打了招呼。 秦烨接过葛金花手里的行李,“孙雨在家做了好吃的,给你们接风,走,上车。” 这头他们一走,码头上的军属们都沸腾了。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部队大院的人都知道陆团长回来了。 还带回一个娇滴滴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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