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爷沉着脸,到嘴边的呵斥还是生生忍住了。</p>
他不想在孙女婿的面前给沈江林难堪,否则他这个当岳父的真的要没脸了。</p>
“儿媳,你们母女去说体己话,我想让陆渊陪我这个老头子下棋去。”沈老太爷温声开口。</p>
陆渊捏了捏沈岁安的手。</p>
沈岁安福了福身,“是,祖父。”</p>
姜氏没有去看沈江林阴晴不定的脸色,过去带着沈岁安先回松风院去了。</p>
“是不是觉得委屈了?”姜氏小声地问沈岁安。</p>
沈岁安对她弯唇笑了笑,被咬过的唇瓣还有些发红。</p>
刚才的确差点被憋屈不甘得情绪淹没。</p>
她想不明白,父亲怎么能这样对待她。</p>
他没有想过这样责骂她,她以后在陆渊面前如何自处吗?</p>
不,沈江林想过的,只是他根本不在乎,他就是厌恶她,恨不得她被夫家厌弃。</p>
姜氏忿忿不平地说,“他是在替程姨娘找你晦气,茶叶的事,程姨娘已经发觉不对劲了,她应该发觉跟我们有关系。”</p>
“我现在怀着身孕,你父亲不敢拿我怎样,所以把气撒你身上了。”</p>
沈岁安说,“那他如今就解恨了。”</p>
同样都是父亲的女儿,他可以为了沈思怡费心铺排前程,对她所遭受的苦却视而不见。</p>
她怎么会蠢到以为他对自己还有一点父女情分。</p>
姜氏对沈岁安无比怜惜和同情。</p>
沈江林的偏爱全给了程姨娘母女,对沈岁安太无情了。</p>
“姑爷对你还算不错,他今日这样顶撞你父亲也要维护你,这门亲事总算不差。”这是唯一的欣慰了。</p>
今天陆渊的做法,让姜氏对他这个女婿好感倍增。</p>
沈岁安强颜欢笑,她其实也没想到陆渊会这样维护她的。</p>
连亲生父亲都能为了给妾室出气而不顾她的脸面羞辱她,她怎么还敢期盼别人会真心对她好。</p>
沈江林很清楚她在陆家会是举步维艰的处境,但他丝毫没体谅她的不易。</p>
这一刻,沈岁安对沈江林仅存的一点父女情分都消失在泪水中了。</p>
回到松风院,姜氏立刻让人去打水来给沈岁安洗脸。</p>
“岁岁,别哭,以后也有人护着你了。”姜氏替她重新上妆,柔声安抚。</p>
沈岁安点了点头,“嗯,多谢太太。”</p>
丫环从外面进来,“太太,二姑娘来了,说要来陪大姑奶奶说话。”</p>
“没出阁的时候就跟她没话可说,如今就更没什么好说的,把她打发了。”姜氏冷冷地道。</p>
沈思怡却不肯离开,在门外就提高声音,“太太,我只是想跟姐姐说几句话,好歹是姐妹一场,太太若是不许我进松风院,那我就在外头跟姐姐说话。”</p>
“我去听听她要说什么。”沈岁安起身,脸上再无半点脆弱伤心。</p>
她的心早该坚硬如铁。</p>
沈思怡刚刚就想去上房的,她还能再见陆渊一面。</p>
但上房守门的婆子不让她进去,还说老夫人早有吩咐,今日请她和程姨娘都在屋里,不要随意出门。</p>
她知道,老夫人是不想让陆渊见到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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