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p>
顾青诵念道德经,他心里本来想着感应天地元气的事,最后却忘掉自我,陷入似梦非梦,似醒非醒的状态。</p>
他好似远离本身的天地,又看见了自我。</p>
很快自我渐渐模糊掉,周围有五彩斑斓,耳畔有风声、水声以及各种奇怪的声音,忽而觉得凝重,忽而觉得轻快,不知所来,不知所去,忘其形骸。</p>
最后一切都平静下来,顾青似乎如一叶轻舟,躺在宽阔无边的大海上,悠然自得,寄托浮生。</p>
突然顾青感觉到有人在碰他,立时醒转,擦去嘴角挂着的一丝口水,看着身边的徐慢慢道:“你学好了?”</p>
徐慢慢点点头,说道:“我学得差不多了,然后看你睡在湖边草地上,怕是不太好,而且咱们许久没吃东西了吧,我捉了几条鱼,烤了烤,你要不试试?”</p>
顾青看了看徐慢慢烤的鱼,大部分半生不熟,焦的地方,又如木炭,他咬了一口,叹息道:“徐姑娘,还是我来给你烤吧。”</p>
徐慢慢暗道:“有这么难吃吗?”</p>
她试着尝了一口,立即将嘴里的鱼肉吐出去,她满是惭愧道:“我真没用,这点事都做不好。”</p>
顾青摆摆手道:“你估计平日里都不怎么做这些事,我教你。”</p>
他想着徐慢慢心灵手巧,自己耐心教她烤鱼,往后这些天就可以不用自己动手了。</p>
徐慢慢见顾青不但不嫌弃她,居然还要教她烤鱼,心中颇感安慰,决心要做好这件事。</p>
顾青捉了几条鱼,用红鱼割开鱼肚,洗去了鱼肠,再生火将鱼烤起来。他手法巧妙,不一会就将鱼烤得脂香四溢。</p>
顾青将烤好的鱼递给徐慢慢,徐慢慢尝了一口,只觉得鱼肉鲜美滑嫩,很快就将手里的鱼吃完。</p>
她平生吃过无数美味佳肴,可是顾青只是烤,没加任何香料,她口中全是鱼肉本身的香味,那是从未感受过的。</p>
在她心里,这种烤鱼更合乎自然。</p>
徐慢慢吃得心满意足,同时也学会了顾青的手法,自己也烤了几条鱼,虽然比不得顾青,却也跟先前不可同日而语。</p>
最后徐慢慢才问道:“顾公子,你之前诵读道德经,有收获吗?”</p>
顾青将做的梦说了一遍。</p>
徐慢慢初时听得诧异,后面渐渐叹息道:“看来没什么用,你最后梦到是无边无际的大海,那怎么可能。”</p>
顾青也觉得不太可能,徐慢慢只是清潭,他若是汪洋,那也太过惊人了。</p>
他准备收拾烧烤后的灰烬,看到一根烧枯的树枝正在湖边,有种将它扔进湖里的冲动。</p>
他念头一起,随即心中微微惊讶。</p>
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让树枝掉进了湖水中。</p>
“刚才没有起风吧。”</p>
第九十八章 以心印心</p>
顾青略感疑惑,意念集中,再次尝试驱动一根树枝,可是这次却全然没有收获。他几乎以为刚才是错觉,或者真的有风,他没察觉到。</p>
这不太可能。</p>
凭他的敏锐感知,不当有这种错觉。</p>
徐慢慢已经将他们用餐的地方打扫干净,她见顾青正在思考事情,好奇道:“你在想什么?”</p>
顾青将刚才的疑惑说给她听。</p>
徐慢慢面露惊讶,说道:“应该不是错觉,不过刚驱使天地元气时确实会有这种情况出现,须在有意无意间,方能入门。”</p>
顾青道:“有意无意?”</p>
徐慢慢耐心解释道:“就像是我们吃饭喝水,会想着如何吃饭,如何喝水吗?”</p>
顾青略有所悟道:“意思是我之前是心里不存如何驱使元气的念头,故而成功,若是心里想着,反倒是生了杂念,意念没能融合元气,将它驱使?”</p>
徐慢慢想了想,回道:“好像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也说不太清楚。”</p>
她接着又道:“顾公子,你若真能驱使天地元气,练成风遁,那真是教人难以想象,而且你说你最后梦见汪洋大海,实在让我难以想象,或许你本身有什么不凡之处吧。”</p>
顾青道:“可能吧,你先去休息吧,我试试找回之前的感觉。”</p>
徐慢慢迟疑道:“你的身体没事吗,我看你伤势还没好全?”</p>
顾青微微一笑道:“没事,在这谷里,又没外人,难道你还会害我?”</p>
徐慢慢脸一红,心道:“谁跟你不是外人啊。”</p>
她收了吊床,转身进了精舍将其搭好,睡上去,可是虽然有些困倦,但翻来覆去都睡不着。</p>
屋里的摆设十分简单,可是屋子的主人却又不简单。</p>
徐慢慢忍不住想着顾青,他是什么样的人呢?地上的清风,云里的月,湖中的倒影,能感觉到,能看到,却又模模糊糊,捉摸不定。</p>
“顾公子会做菜,会弹琴,会看病,会画画,会好多东西,但是他年纪轻轻,从哪里学来这么多技艺呢?他之前敲晕我是不想让我看见什么吧?他会那么多,难道是活了很久的老妖怪,但是他似乎真的不懂法术啊。”</p>
徐慢慢想着顾青之前努力奔跑,却还被她用风遁追上的情景,眉毛弯弯,嘴角一扬。</p>
她还是有顾青不会的东西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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