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刘海回来，说是请诸人留宿一夜，明日枯眉道长会亲自招待他们。顾青倒是想走，可他又有些想见一见枯眉道长，何况还答应了跟钟无道切磋。</p>
最终顾青还是留下来。</p>
陆长卿晚上又来找顾青秉烛夜谈，顾青更有些无语，悔不该收那灵石。</p>
“顾公子，现在睡了吗？”</p>
已经有些不耐烦的顾青听到这句话，如蒙大赦。</p>
说话的人正是钟无道。</p>
顾青道：“钟道长，我没睡，是要切磋吗？”</p>
“今夜风清月朗，正是好时候，你若没有要事，我自是乐意向你讨教一二。”</p>
顾青于是走了出去，徐慢慢亦在院子里，她倒是有些担心顾青和钟无道切磋时，出现意外。</p>
顾青给她眼神示意，似乎在说他心里有数，不用担心。</p>
陆长卿颇是失望，不过也没跟出来，毕竟他今日收获不浅，顾青既然出去，他就开始消化所得。</p>
顾青和徐慢慢走出院子，钟无道大袖飘飘，身上携着两把木剑。</p>
他笑道：“只是切磋，咱们用木剑较技，点到为止。”</p>
顾青从钟无道手上接过一把木剑，两人各自站定方位，随后游走不定，只是目光在对方身上，片刻不离。</p>
只是还没等两人出剑，南面突然冒起火光。</p>
顾青洒然一笑道：“钟道长，看来这剑是比不成了。”</p>
他心道：“又是谁在天绝观闹事？”</p>
第一百一十二章 水云社</p>
钟无道剑眉一皱，他刚才跟顾青互相试探时，已经发现对方步伐暗合剑理，剑术上绝不会逊色于他，正是兴起，要试试顾青剑术精妙的时候，哪知道又出了这样扫兴的事。</p>
他道：“希望只是宵小闹事，我很快就能回来找你。”</p>
钟无道留下一句话，身子轻盈如燕，眨眼功夫就去得远了。</p>
顾青又瞧了瞧徐慢慢，轻声道：“长夜漫漫，月色正好，咱们出去逛逛吧。”</p>
他心想：“得赶紧走，免得陆长卿那厮又找我秉烛夜谈。”</p>
徐慢慢不由欣喜，说道：“我正也打算到处走走，只是现在观里走水，咱们到处逛，怕会有点麻烦。”</p>
她说话间，顾青已经出了院门。</p>
徐慢慢于是跟上去。</p>
月光如水，南面喧嚣，北面宁静。两人在南北之间，缓步中庭。</p>
徐慢慢倒是不想说话了。</p>
顾青也没有，他什么都没想。</p>
好一会顾青上了屋顶闲坐，徐慢慢便也坐在身边，她瞧着那月亮已经满了大半，照得屋瓦生霜。</p>
她忍不住问道：“顾公子，你说月亮为何总是暂满还亏？”</p>
她问的是月亮，心里想的又不是月亮。</p>
顾青回道：“或许月亮一直是圆的，只是有时候会有一部分照不到我们。”</p>
他从前世界的月亮是这样的，但这个世界的月亮，他着实不太确定。</p>
周天星辰，都像是画上去的。</p>
徐慢慢“嗯”了一声。</p>
清风徐来，她托着腮，一会看着月亮，一会看着偶尔遮蔽月亮的浮云，又一会看向远处渐渐变小的火光，总之没看近处。</p>
等她看近处时，发现顾青已经双手抱着头，闭上眼，睡了起来。</p>
徐慢慢看到，不禁心想：“顾公子的睫毛真好看。”</p>
她想弄一根发丝撩顾青的脸颊，又怕他醒来会生气。</p>
正自纠结间，顾青睁开眼，握住她的手。一股热力传进徐慢慢体内，她听到顾青传音自己道：“屏住呼吸。”</p>
徐慢慢有些不解，还是照着顾青的话去做。</p>
有那股热力在体内流转，她屏息也不难受，不一会她听到屋瓦下面的静室有些动静，似乎有人在悄悄说话，声音极轻。徐慢慢心念一动，眸子闪了一下。</p>
顾青没有管徐慢慢，他在听屋子里的动静。</p>
“当初说是几年后我就可以离开，结果我足足等了三十年，现在我都成天绝观的长老了，你们才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p>
顾青记得这个声音，正是上次在天绝观时，在一众长老里，最弱的那个孟姓道士。</p>
当时要不是李惊飞出现，顾青是打算从他身上下手的。</p>
孟长老身边的人修为不浅，呼吸声几乎淡不可察，只是顾青仔细听后，发现对方一呼一吸间，气血涌动，绵绵泊泊，如一条平静宽阔的河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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