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昂娜就站在她身后, 沉默片刻后打开一旁的衣柜。</p>
“我是觉得那样太紧了，会很不舒服。”她垂眸看着女人系好袜带,这才捧着裙撑走上前。</p>
“呵呵……太舒服可不行。太舒服会让人失去危机感，我亲爱的利昂娜。”</p>
黑色的衬裙盖住白色的裙撑，玛格丽特直起身体，自然地张开双臂，透过镜子看向身后的小绅士。</p>
“来跟我说说吧，你这半个月都有什么收获？”</p>
“我以为华莱士警司在电报里已经说清楚了……”</p>
利昂娜按照指示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小衫，一边动作生疏地套进女人的手臂，一边简单说了遍抓捕过程。</p>
“那家伙还没亲口承认，但几乎可以确定塞勒梅研究所的那场火确实并非意外。”</p>
“这就够了。”</p>
镜子里，玛格丽特露出一个妩媚的笑，随意拾起小桌上的折扇掩住唇：“议院里出了叛徒，这下又有好戏看了。”</p>
她自顾自笑了一阵，又像想起什么般，顺嘴问道：“那个女孩……你觉得怎么样？”</p>
“很有潜质。”</p>
脑海里闪过贝拉被绑在椅子上、却依旧不服输的眼神，利昂娜中肯评价道：“胆子大，外表具有迷惑性，语言学习能力很强……如果不是她自己承认，我根本听不出她是罗兰人。”</p>
玛格丽特意外地偏头看了她一眼，扬眉调笑道：“难得你对一个人的评价这么高，我可要吃醋了哦。”</p>
经过最开始的试炼，利昂娜优秀的适应能力再次占领上风。</p>
“您大可不必烦忧。”她一边帮公主整理裙摆一边接话，“您的魅力无人能及。在我心里，您永远是最优秀的女性。”</p>
玛格丽特再次娇笑出声，伸手拉起身边的“情郎”，按着对方的肩让其坐到梳妆台上。</p>
先揉乱那头齐整的短发，又扯了两下领巾，甚至把衬衫都搓皱了。</p>
利昂娜也明白她的用意，只无奈地站在那里任她摆弄。</p>
胡搞了半天，公主殿下终于将她推远了一点，开始整体打量一番自己的杰作。</p>
“让我看看，作为男宠你还需要点什么……哦对。”</p>
她打开手边一只精致的小盒子，用手指蘸上一点红，随手在小弗鲁门先生的侧颈一抹。</p>
利昂娜斜靠在梳妆台上，跟着偏头摸了下颈侧：“会不会有点太敷衍了？”</p>
“嗯？你要是同意我倒是不介意真来一次——”</p>
触及小弗鲁门先生惊恐的眼神，玛格丽特满意地大笑出声。</p>
嫣红的手指又在利昂娜脸上蹭了两下，抹匀，这才推了下她的肩膀：“现在你可以出去了。”</p>
***</p>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p>
尽管公主殿下的房间周围有侍卫把守，但赶在舞会开始前，“怀特伯爵之子被玛格丽特公主拉进屋，又衣冠不整地出来”的消息已然悄悄传开。</p>
“弗鲁门阁下啊……我都好久没听到他的消息了。他才多大？成年了吗？”牌桌旁，男人一边咋舌一边扔下一张牌，面带讥嘲，“公主殿下居然下得去手？”</p>
“十七还是十八？也不算小……”</p>
“那也不算大。”</p>
“也许人家就喜欢这样呢。”他的下家跟着出牌，随口接道。</p>
牌桌上的人哄笑一阵，气氛很是融洽。</p>
“应该是在为袭爵做准备吧。”又一张牌落t到桌面，这次说话的人正经了一点，“已经拖了快三年，再拖下去也不合适了。”</p>
“那他在想什么？不去联系该联系的人，反而去扯女人的裙子？”一人嗤笑道，“他不会觉得公主殿下能给他当介绍人吧？”</p>
“哈哈哈哈，他要真这么想可就要失望了。年轻人就是着急，想讨好都找不到正确的对象……您说是吧，莱勒科侯爵。”</p>
有人看向坐在一旁观战的男人，声音难免带上一点讨好。</p>
莱勒科侯爵今年六十多岁，花白而浓密的眉毛下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几乎盖住半张脸的大胡子让他与身边这些年轻人有些格格不入。</p>
听到周围人的吹捧，他只是用那深邃的目光一一扫过哄笑的人们，并没有立刻接话。</p>
“我只知道，玛格丽特殿下还在为威瑞迪安公爵服丧。”他没有跟着几人起哄，反而用威严的声音警告道，“不要妄议大公主殿下的私事。”</p>
“大公主”的称号一出，原本还在笑的人都闭嘴了。</p>
玛格丽特公主是现任国王乌尔里克二世的亲姐姐，也是前任国王乌尔里克一世的长女。</p>
不论大陆上其他国家的学者如何争论，但不可否认的是，马黎王国的崛起与乌尔里克一世密不可分。</p>
乌尔里克一世少年加冕为王，直到老年病死，一共做了近五十年的实权国王。</p>
在他的统治时代，机械革命的成果发挥到了极致，马黎王国的殖民地大面积扩张，一举成为世界公认的最强国家。</p>
乌尔里克一世无疑是一位伟大的国王，但再伟大的国王也是人类，有厉害的地方就有缺点。</p>
普通民众才不关心王权和议会的斗争谁重新占领上风，乌尔里克一世最令民间百姓津津乐道的地方非常普通而庸俗——他在子嗣方面格外艰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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