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今日有太阳，阳光照在桑伊身上却没有什么暖意，反而冷得刺骨，他浑身发寒，只觉得那股冷意侵入四肢百骸。 </p>

桑伊有些茫然地摸了摸脑袋，难道……他生病了？这不可能，他可是凤凰，而且连法力都回来了怎么可能生病？ </p>

难道他中了什么法术？ </p>

“桑桑。” </p>

桑伊猛地抬头，眼底透露着不加掩饰的欣喜，“师父！” </p>

他本想朝玉清奔过去，谁知计划折在了他起跑第一步，他那无力的身体再次跌落下来。 </p>

玉清瞬间来到桑伊身边，把少年捞进怀里，在碰到桑伊那一刻他便皱了眉，“怎么这么烫？” </p>

桑伊茫然了一下，“真的很烫啊？” </p>

他自己摸的时候没有感觉出来，还以为自己想多了呢。 </p>

“……”玉清把桑伊打横抱起来，“先进去吧。” </p>

桑伊老老实实地环住玉清的脖子，小声说，“师父，我不是故意的。” </p>

“我没怪你。” </p>

桑伊转移话题，“师父，你昨天去了哪里？我醒来没看见你还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p>

“取了封神榜来。”玉清说，“给了你子牙师兄。” </p>

“封神榜啊。” </p>

桑伊脑子一抽一抽的，有点疼，他缓慢地哦了声，然后闭上眼靠在玉清怀里。 </p>

玉清问，“累了？” </p>

桑伊睁开眼看着天上的太阳，喃喃，“师父，这几年我似乎做了很错误的决定。” </p>

玉清抱着桑伊的手臂收紧，“什么错误的决定？” </p>

“我害死了好几个人。”桑伊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低，“我不知道怎么办……” </p>

玉清把桑伊放至床上，又给桑伊吃了丹药，“那么便仔仔细细说给我听。” </p>

桑伊抬眸看着玉清，他眼中含着一汪水，盈盈晃动着，似乎下一刻就会哭出来，玉清不想看到桑伊哭，可同样，他也不希望桑伊为那些事情再耿耿于怀。 </p>

“桑桑觉得自己害死了谁？” </p>

桑伊眼前闪过恶来倒地的模样，他闭了闭眼把那一幕从脑子里晃出去，声音沙哑，“那日师父应当看到了，那个人……本来是打算带我离开的，他被殷寿杀了。” </p>

“别哭。”玉清抬手把桑伊按进自己怀里，轻叹口气，“桑桑，这分明是殷寿的错，你怎么揽到自己身上。” </p>

“是我的错，若是我不与他走，他就不会死了。” </p>

“杀人偿命，他杀了人，如今也死于他人剑下。”玉清道，“所以他不是因你而死，他是因自己杀了人而死，而持剑杀人之人，是殷寿，你不过是受害者而已。” </p>

桑伊张了张嘴，他觉得玉清说的有哪里不对，可一时又不知道如何反驳，眼泪挂在脸上，看起来有些傻。 </p>

“没有疑问了吧。”玉清神色淡然，“还有什么需要和我说的吗？” </p>

“师父，还有师叔他……”桑伊声音低不可闻，“师叔他是不是因为我，因为我死了？” </p>

玉清眸光微深，轻拢着桑伊的肩，“桑桑太小看他了，他不会死，只是为了封神榜顺利封神，他必须回去而已。” </p>

“真、真的吗？”桑伊抬起脸来看着玉清，可怜兮兮地问。 </p>

“自然是真的。”玉清的拇指拭去桑伊的泪，“你不相信我？等此事完结，我带你去碧游宫找他。” </p>

桑伊呜咽了一声，“可他、可他都没和我说一声，害得我以为、以为他死了，还一直惦记着。” </p>

“是他的错。”玉清全然不打算告诉桑伊通天是被算计了，“别惦记他的事了。” </p>

桑伊抓着玉清的袖子又擦了把自己的泪，“可是，可是我还有一个朋友，他也……也死了，是因为我，肯定是的。” </p>

说到伯邑考，桑伊难过得厉害。 </p>

“桑桑，他的死与你无关。”玉清抬起桑伊的脸，注视着桑伊，“他本就要死的，无论如何都会死，甚至因为你的干扰，他没有死得那么惨烈，你不要自责。” </p>

见桑伊的双眼已经红肿，玉清轻皱了下眉，最终无奈道，“别哭了，你还有机会见到他的。” </p>

桑伊抬起红红的眼睛看着玉清，“还能……见到？” </p>

“嗯。”玉清伸手遮住桑伊的眼睛，“我从未骗过你，对吗？” </p>

对，玉清从未骗过他。 </p>

桑伊眼睛上覆着玉清的手，他的师父看起来性子冷清，体温却又极高，他眼前一片黑暗，轻轻地眨了眨眼，“师父。” </p>

玉清没说话，他的视线落在桑伊张合的唇上，少年的唇看起来饱满又柔软，格外好吃，这令玉清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慢慢地低头，凑近了桑伊的唇。 </p>

没听到玉清的回答，桑伊又唤了一声，“师父。” </p>

玉清能感受到桑伊说话的气息，与他近在咫尺，他只需要往下一指节，便能吻住他日思夜想的人，只需要……一指节。 </p>

数十万年的等待，十八的相伴，五年的分别与无数的思念……从开天辟地到如今承载着的所有汹涌爱意，如同毒素一般侵蚀着他的心脏，让他想要把这些爱全部注入桑伊的灵魂。 </p>

他不会再让桑伊离开他了。 </p>

因为看不见，其他感官反而更加灵敏，察觉到不同于以往的气息，桑伊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抓着玉清的手也越来越紧，殷红的唇略显不安地抿起又松开，他问，“师父，发生什么事了吗？” </p>

玉清盯着这一指节的距离，思考着自己吻下去后桑伊可能有的反应，是会恐惧害怕地逃离，亦或是不可置信…… </p>

桑伊的手已经握上了玉清的手指，准备掰开玉清的手看看到底是什么事。 </p>

“桑桑。”玉清的声音低哑，不同于以往的清冷，“别动。” </p>

桑伊一愣，手一松，“师父，到底怎么了？” </p>

“没事。”玉清闭了闭眼，想把自己心底的那点欲念压下去，他重复了一句，“没事。” </p>

这声音听起来实在不像没事的样子，桑伊有些担心，“师父，你若是有事一定要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你。” </p>

玉清低低地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莫名的性感，桑伊几乎没听玉清这样笑过，顶多是浅笑，这笑声让他有些耳热。 </p>

他心道：师父你OOC了啊！ </p>

“桑桑想帮师父解决现在的事情吗？”玉清的语调带着几分缓慢和引诱的味道，“如果师父真的需要的话。” </p>

玉清从未向着桑伊自称过师父，在听见玉清的自称后，桑伊陡然意识到这一点，他眨了眨眼，睫毛碰着玉清的掌心，这让他有些不自在地又眨了一下。 </p>

“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帮师父。”桑伊说，“师父告诉我就好了。” </p>

“你可以做到，并且只有你可以做到。”玉清俯身贴到桑伊耳畔，呼吸落在桑伊颈间，他看着少年玉白的颈项一点点染上绯色，眸光越来越沉，“桑桑。” </p>

明明是冬日，桑伊却觉得热了起来，他想推开玉清的手，可想起玉清的话他又忍住了，也许是因为看不见的缘故，桑伊只觉得脖子上的气息让他浑身没劲，手根本不知道往何处放，最终只无措地抓住了身下的床单。 </p>

“如果、如果师父需要的话。”桑伊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着，“那我……我会帮师父。” </p>

玉清盯着桑伊的手，少年并未毫无察觉，但…… </p>

玉清无声地笑了笑，却又转而说了另一句话，“桑桑，通天可有与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p>

桑伊：“啊？” </p>

“可有对你做过什么奇怪的事？” </p>

桑伊更热了，额头泛起细密的汗珠，脸颊也渐渐染红，他忍不住偏了偏脑袋，“我……” </p>

“不要对师父撒谎。” </p>

玉清的唇几乎要碰到桑伊的耳垂，他闻着熟悉的香味，眸色越沉，无论好的坏的，他都要知道。 </p>

让通天在桑伊身边风险很大，但他赌的是这个通天并不会对桑伊做些什么，因为他的感情并未得到继承和共通。 </p>

近在咫尺的温度让桑伊的感官格外敏感，他哆嗦了一下，结结巴巴道，“师叔……喝醉时，咬过我的后颈。” </p>

喝得醉醺醺的时候，通天搂着他的肩膀一个劲闻他脖子，跟狗闻到骨头似的，非要咬他，疼了他好几日。 </p>

他后颈……真的很香吗？可是他闻不到啊，他闻自己的时候没有任何味道，这也太古怪了。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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