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的怪物，怎么不去死…………” 少女双眼含泪的看着凌夜说道，而凌夜只是感到自己胳膊上传来的剧痛，低头看去，果然，自己的左胳膊上多了一处弹孔，鲜血缓缓地流淌着，一点一滴的低落在地上。 “为什么大家会死…………为什么你能活下来！你有什么资格活下来！明明只是…………只是一个怪物…………” 少女一边用颤抖的声音说着，一边对着凌夜举起手枪，直到她的同伴把她给拉了回来。 如果要是以前的话，凌夜可能还会问一句你怎么了，但是现在，凌夜一点心情也没有，或者说，他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 “好了，可妮莉，就算你杀了他，你的家人也回不来了，他现在也做不了什么，不用担心了。” 名为可妮莉的少女的同伴安慰她说道，同时搁着铁栏扔给了凌夜一卷纱布。 “你胳膊上的伤口最好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哼，虽然对你们来说这种伤害不痛不痒，一会儿就能恢复了。” 凌夜没有去拿那卷掉在地上的绷带，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胳膊，双目无神的瘫坐在床边，任由自己胳膊上的鲜血一直流淌，说起来，因为崩坏能受到限制，他现在的恢复能力也和普通人一样。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 凌夜低声喃喃道，他不明白，他也不想去想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自己会沦落至此。 “看到了吧，这就是人类，从古至今从来没有过一丝改变的人类，即便汝从吾辈手中救下那么多人又如何？汝是击败了审判级崩坏兽蚩尤的人类又如何？只要汝与他们不同，等待汝的，只有这种下场。” 这时，蚩尤的声音再次从凌夜的脑海中响起，这时，凌夜只觉得它的声音非常刺耳。 “汝不应该被锁在这里，和吾辈合作，吾辈定能…………” “闭嘴…………” “还在做着无聊的幻想吗？没有人会来救汝！” “闭嘴…………” “自从汝昏迷过去已经有两天了，这两天没有任何人来看汝，汝所谓的同伴，也没有一人前来，而且，她们还指证了汝使用吾辈的力量后失控攻击了她们的事情…………” “我说…………你给我闭嘴！” 凌夜一拳重重的捶打在地板上，发出怒吼道。 “给我老实点你这个怪物！如果你不想吃子弹的话。” 没等蚩尤说话，门外看守凌夜的人倒是先说了一句，凌夜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见凌夜如此，对方也没有再说什么。 “看到了吧，就算你现在过去解释也不会有人听你说话，迎接你的只能是武器的枪火，即便事到如今，你还会像是之前那样和我说什么可笑的羁绊吗？” 蚩尤的声音再一次从凌夜的脑海中响起，接着，不知道是不是蚩尤的能力，在凌夜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幅场景投影。 场景中正是自己在广州昏迷过去后的事情，在自己昏迷后琪亚娜等人手忙脚乱的来到自己身边，而这时，天空中降下一队全副武装的人，这群人与琪亚娜等人起了争执，然后不知道她们对德丽莎说了什么，竟是让德丽莎放任她们带自己离开。 这群人带走自己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这里，然后就是套上枷锁注射药物，还有几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从自己身上抽了不少血，动作十分粗暴，就好像他们只是在采集一只野兽的血液样本罢了，然后这两天里，在自己昏迷的这两天里就是不断循环这些事。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可没有昏迷，这就是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情，看了这些，你还能坚持说你嘴中那所谓可笑的羁绊吗？” 蚩尤继续在自己的脑海中滔滔不绝的说着，凌夜没有回话，只是在心里问向系统。 “系统。” “我在。” “它说的，是真的吗？” “………………” “为什么沉默？回答我！” “是真的。” “为…………为什么？” 凌夜并不相信蚩尤的话，但是他相信系统，当系统说出这些事情是真的的时候，凌夜愣住了，他多想…………多想这一切的一切只是梦，蚩尤说的一切都是谎言，都是为了策反自己而欺骗自己的，但是…………都是真的？ “我之前说过的吧，我建议让宿主你逃走，并且和你说过了后果，事情会发展到现在，是宿主你的选择，如果之前宿主你逃走了，死的只是和宿主你毫不相干的人，但是现在，宿主…………” “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吗？” “宿主，请你听我把话说…………” “让我安静一会儿！求你了，别说话了好吗？” 凌夜双手捶打在地上，怒吼出声道，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而下，这时系统也没有再说什么话了，但是。 砰！ 又是一声枪响，但是这一次，子弹没有打在他的身上，反而是打在他身边的地板上。 “都说了给我安静一点！你这个怪物。” 看守的人对着凌夜喊了一声，然后丢了一块面包给凌夜。 “明明只是一个怪物，却伪装成我们人类的样子，真是恶心。喂怪物！你要是饿死了我们很难交差的，哼，虽然说起来，给你这种怪物吃我们的食物都是浪费…………” 凌夜也没有去捡那块掉在地上的面包，他只是呆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 就这样，时间一直流逝着，蚩尤也不停的在凌夜脑海中说一些洗脑的话，一开始凌夜还反驳它两句，可是到了后来他甚至连反驳都懒得反驳了，就这样任由蚩尤说话。 现实终究不像是小说动漫中那样，即便自己是拯救了一城的英雄，即便自己是屠灭灾厄的救世主，但只要自己身上有一块污点，就会被无限放大，放大到足以压死自己，不论自己先前做过什么。 这样的时光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是一次换班之后，一道听起来较为熟悉的声音响起。 “凌夜！凌夜！” 这时，站在门口的是琪亚娜芽衣布洛妮娅和神里恋风四人，而琪亚娜正在不停小声的呼唤着凌夜，见凌夜没有反应，琪亚娜又尝试着加大了音量，这时，凌夜终于有了反应，但也只是仅仅看了她们一眼而已。 “怎么会这样…………” 看到凌夜现在的状态，芽衣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非常震惊的说道，不只是她，这次就连布洛妮娅也露出了些许震惊的神情。 “凌夜，你的胳膊…………”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哦，你说这个啊，布洛妮娅黑进了天命的系统，最后查到了你被关在什么地方了，我们是来救你的，在这之前我们都查过了，她们在这个点换班的时候有非常大的一段时间空隙，差不多有半个小时左右吧，所以我们就打算趁现在把你给救出来。” 琪亚娜一脸骄傲的看着凌夜说道，但是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凌夜现在的心情。 “我不需要。” “凌夜，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但是学园长已经在努力了，大家都在努力，一定会把你给救出去的，虽然…………我们可能有点等不及了。” 神里恋风看着凌夜，神情坚定的说道。 “没错凌夜，我们都知道你不是崩坏兽，所以…………” “如果你们真的想救我，如果你们真的这么想，那么为什么我会被关在这里？为什么要指证我？为什么还来这里假惺惺的关心我！我不需要你们救，都给我滚！” 芽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凌夜的怒吼声打断，现在的凌夜根本听不进去她们的任何话，或者说，在这段时间里，蚩尤一直对他进行的洗脑，可能在凌夜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成功了一点。 “凌夜…………” 芽衣看着凌夜，她不知道凌夜这几天里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把原来那样阳光乐观的他变成现在这幅模样，虽然他胳膊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但是芽衣可以看得出来，这是被人用枪打的，而且没有任何人对他进行过包扎处理，这时她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一些什么了。 “臭凌夜！本小姐费那么大的力气来救你，可不是听你凶我们的！你知道我们有多不容易吗？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你知道我们为了找到你付出了多少努力吗？你知道布洛妮娅为了破解天命的系统多久都没有睡觉吗？你知道芽衣去询问了多少次天命的人，又被别人说了多少次吗？你知道大姨妈和姬子老师为了救你，每天都工作到什么时候吗？这些，你都知道吗…………” 琪亚娜说着，她也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所以…………求你了，跟我们走好吗？” 如果要是一般情况下凌夜肯定想都不想就跟琪亚娜她们离开了，但是现在，已经深陷绝望和黑暗中的凌夜，完全听不进去她们说的话，凌夜只会觉得现在的她们，非常吵闹。 “我也没求你们来救我，既然那么麻烦就干脆不要管我啊！再说一遍，我不需要你们来救！都给我滚。” “臭凌夜，你…………” “好了，圣芙蕾雅学园的小朋友们，探监的时间到此为止，你们为了朋友的付出和努力我全都看在眼里，我对你们的所作所为表示尊敬，所以我也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但是现在我的朋友，凌夜同学他似乎并不想跟你们离开，你们就不要在这里死缠烂打了，回到学校继续做你们的乖宝宝吧。 哦对了，记得帮我转告我可爱的孙女德丽莎，叫她别打这些没用的主意了，现在凌夜同学的生死已经不是你们可以控制的了，以上，还请你们在十分钟内离开，否则我将会出动女武神部队以非法入侵重型监狱为由逮捕你们，你们也不想没有救出凌夜同学反把自己给搭进去，最后还给我的可爱孙女添麻烦吧。” 这时，奥托的声音忽然响起，众人立刻进入备战状态警惕的看向四周，最后发现是布洛妮娅正在破解的，关押着凌夜牢房房门上的智能电子锁发出来的声音。 “布洛妮娅？” 芽衣看向布洛妮娅，后者则是摇了摇头。 “无法解析，布洛妮娅推测，从我们开始调查的时候，就已经被对方发现了。” 听了布洛妮娅的话，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做一些什么该说一些什么了，原来自己到现在为止的努力，只是别人想让自己能够来到这里罢了，再说了，半个小时的换班空闲，怎么想都很荒唐的吧！可是当时众人救人心切，完全遗漏了这一点。 “嗯，这位同学说的没错，好了，你们还有五分钟，看在你们是我可爱的孙女德丽莎的学生我才特意给了你们这个见到同学的机会，再不离开的话我可就要生气了。” 奥托此刻已经下了逐客令，众人知道现在已经到了非走不可的地步了，不然如果等一下真的如同奥托所说，她们就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凌夜，布洛妮娅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布洛妮娅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心情，布洛妮娅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布洛妮娅坚信一点，布洛妮娅，完全相信你，如果你做了什么危险，或者布洛妮娅无法理解的事情，就由布洛妮娅来订正你，同样，如果布洛妮娅做了什么危险或者无法理解的事情也由你来订正布洛妮娅。布洛妮娅不会放弃的，圣芙蕾雅的大家也不会放弃，所以，请你自己也不要放弃。” 布洛妮娅的话说完，虽然很是不舍，但她最终还是跟着芽衣等人离开，虽然琪亚娜很不情愿，嘴里还嚷嚷着什么一定要救凌夜出来，等把凌夜救出来就把他胖揍一顿之类的话，但是最后也在芽衣和神里恋风的拉扯之下离去。 在四人全都离开之后，凌夜看着门口，久久不语，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一些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一些什么，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他…………什么都不知道。 “可恶的人类小鬼，明明只差一点点了…………” 寄宿在凌夜灵魂空间里的蚩尤注意到被自己洗脑了这么久的凌夜的意志现在有了一些松动，不由得愤怒的说道，但是现在时间已经不允许它做别的事情了，于是，新一轮的洗脑开始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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