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你意思。”沈怀时看了江钰一眼，“感觉更像是随便给她安了个罪名一样。” “可她老公是这的医生，会让别人这么对待自己妻子吗？”苏洛川觉得有些诧异。 “万一她老公也是共犯呢。”江钰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你们看，这两张病历字迹不一样，中间还隔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秦言拿着两张纸比较。 “生了孩子两个月以后突然被诊断癔症，这中间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孩子畸形，她还在工厂上班，有没有可能她知道了工厂放射物的事情？”祁安突发奇想，他还想说点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几个人噤了声，不再言语。 这层有几间病房，所以也配备值班的护士，或许现在正是护士在查房。 脚步声似乎停在了左边的屋子前，然后是开门的声音。 “时间不早了，查查其他房间，该回去了。”秦言看了一眼时间，眼看这个屋子没什么其他发现了，对着几人说。 确定门外没有声音了，他们装备好隐蔽身形的道具，悄悄的把门打开一条缝。 这次他们来到了所长办公室。 办公室很宽敞，干部标配的红木长桌，后墙上挂着一幅名家字画，桌面堆放着文件，左边书柜上整齐码放着些许书籍，右边皮质沙发旁边也放着个保险柜。 “保险柜能打开吗？”祁安盯着那个小柜子，想起了在厂长室看见的保险柜。 “我来试试。”江钰蹲在保险柜前面，拿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道具在锁眼附近摆弄。 无需多言，其他几个人也立刻开始动手翻找线索。 书柜上的书大部分都是些专业医学书籍，还有几本文学名着。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他们手电筒的光打的都很暗，祁安眯着眼仔细看着书架上的书籍。 “看这个。”苏洛川小声叫他，扬了扬手里的书。书籍封面是红褐色的，看起来很有质感。 祁安凑过去，里面并不是书，而是类似小诊所宣传册的东西。 前面是诊所简介，发展沿革，科室医生介绍，祁安大致扫了几眼，和走廊上展板写的差不多。 再往后翻是历代所长的照片，个人生平事迹，在职期间取得成就，和为诊所做的突出贡献等等。 苏洛川等他看完前面的部分，给他翻到了其中一页，上面的男人戴着副眼镜，看起来儒雅又文质彬彬，底下写的名字赫然是“张良伟”三个字。 祁安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他以为张良伟顶多就是个医生，没想到都当上所长了吗？ “保险柜打开了。”江钰的声音不见有多喜悦，反而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几人闻声都围了过去，也算是知道江钰语气这样气急败坏的原因。 他费了好大劲打开的保险柜，没有任何有用的资料和线索，里面满满当当的全都是钱，一捆捆的钱。 “可恶。”江钰一拳捶在墙上，“小诊所有这么赚钱吗？贪污腐败这么严重。” “没事，再找找别的线索。”祁安一边安慰着江钰，一边做了自己已经想做好久的事，拍了拍江钰的肩膀，又揉了揉他的头发。 明明他个子也不矮，可和这几个人在一块总是需要仰视他们。 没有哪个男生不在意身高，更何况这些个人还总爱动不动就揽着他的肩膀，要不就揉揉他的头发。 今天总算让他也试试了。 江钰眯着眼睛盯着他，祁安若无其事的走了。 “找到了和安乐工厂合作的协议。”秦言的声音这时在红木桌后面响起。 之前在安乐工厂的厂长室，他们就已经找到了和药厂的合作协议，没想到工厂和这个诊所也有牵连。 “还有这个。”沈怀时低头看着纸上的内容，“其实工厂最初有订购防护服的。” 他手上拿的就是安乐工厂和这个小诊所订购防护服的合同。 “可是那些工人身上并没有穿……”祁安眨了眨眼。 他之前觉得是资本家黑心，可是既然已经订购了，为什么不给工人？ “只是订购，又不一定会交到工人手上。” “倒也是。” “找到了一份协议。”秦言那边又发现了其他东西。 “保密协议？”祁安挑挑眉，浏览着上面的内容。 甲方与乙方自签订协议起，将遵循以下内容…… 上面写的薪资，工作内容，福利待遇等都和祁安在那张招聘纸上看见的差不多。 不过在最底部有一行极小的字： 工厂内工作可能会接触到化学物质，对身体产生少量伤害。工厂承诺，每个月额外补贴每位工人80元，并长期为工人提供特效药，可最大程度抑制化学物质对身体的损害。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有些相对无言。 他们一直猜测工厂是瞒着工人，他们暴露在放射源下这件事，原来恰恰相反。 人家一开始就在协议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会对身体有损害，但是又承诺待遇丰厚，还会给特效药。 再加上那条可以随时给工人免费看病治疗，恐怕没几个人会拒绝吧。 “是不是我们找到的那个黄褐色药片？”祁安摸了摸口袋里的药瓶。 “应该就是了。” “所以那天下午，老大爷说的协议也是这个吧？”江钰想起了那天老大爷说的话。 “哎，这药一看就是骗人的。” 沈怀时叹了口气，医者仁心，看见这种事总是很有感触的。 长期暴露在放射物下，疾病通常不可逆，只能干预减缓病情。 就算他们有药，基本也是治标不治本，根本不是减缓病情，只是通过控制神经元，让人们忽视痛感。 长期服用对身体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而且他要是没记错的话，放射性这个概念1896年才被正式提出来。 再加上这个时候人们普遍淳朴老实，本来对这种事情的概念就很少，几乎聊胜于无。 工厂直接大事化小，把放射物简简单单说成化学物质。 这里又有比其他地方都要丰厚的待遇，而且还这么坦诚的直接告诉他们危害和后果，以及应对方式，直接拿捏住了工人们的心。 好厉害的心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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