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哥，你没问题吧？” “昂？” “眼圈……” “眼圈怎么了？” “好黑。” “哈哈……” 林旭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只得是叹了口气，又是冲着程靖序干笑了两声，在月考结束后，付尔雅便是拉着林旭再去了一趟丹室，然后林旭给他们表演了一遍炼丹，从此自是噩梦开始。 首先是林旭多了个职位，成了他们实验室助理，当然，读作实验室助理，写做观察与研究对象。 在林旭眼中，这群没课的夫子简直和院里的夫子不似同个物种，没有一丝的冷静，全是绝对的狂热，在实验室的日常便是，一群夫子看林旭炼丹，问林旭炼丹时为什么要这么处理，研究林旭炼丹的手法，推衍左公权当时炼丹这么处理的思维，推衍左公权的成长路线，教林旭他们想到的炼丹方法，让林旭尝试复现一遍他们的推论…… 当然，这不是林旭的全部，林旭最主要的还是在道院听夫子们讲课，这反而是林旭最轻松的时间。 但是，由于付尔雅外丹学实验室挤占了林旭大部分的休息时间，胡离原先安排的学习计划很明显已经是执行不来了，但是胡离充份发挥了自己的主观能动性，调整了自己计划，改高强度教学为碎片化高强度教学，充份利用道院的课余时间，抓紧教学并进一步压缩了林旭睡眠时间，从而导致了林旭长期处于完全压着身体承受能力的底线休息，从而看起来就是一股暮气沉沉的样子。 当然，好处就是林旭对左公权给他的炼丹笔记的理解与现在玄门各项基础知识，稳的如泰山一般，信手拈来，而坏处就是，脚步虚浮，一碰就倒。 林旭拍了拍程靖序的肩，叹了口气说道，“扶我一下，方才那口气泄了，现在是头晕眼花的。” “嘶……”程靖序扶着林旭，倒吸了口冷气，“您老最近干嘛呢？能累到这种程度，吊着一口气活动，气一泄就不行了，我这还有些你上次给我的丹药，林哥，要不吃点救下急？” “别！我近来尝到丹药的味都想吐，让我自己慢慢缓过来，话说下节是什么课？” “林哥，你累糊涂了吧，你该上哪门课了，我哪会知道，不过我现在到是没课了，林哥你看下课程表，我送你过去吧。” “那就有劳贤弟了！” “咳……” 林旭一甩手，玉简凭空出现，而后便是直接是拍在了程靖序手中，程靖序无奈叹了口气，法诀动，而后便望见了林旭的下堂课是经课，同在好奇的驱使的，将玉简还回去时瞥了眼林旭的选课，八选四，但却是赫然见八门选修，皆林旭课表之上，也就是说林旭不光上了选的四门，还会去旁听剩下回门课，程靖序顿觉林哥的思想，还不是他能理解的，就单以炼丹入门来说，林哥之前展现出的实力，就已经超过了这门课的教授范畴，在去就纯属于浪费时间，也许林哥想怀念下曾今学习时的感觉，或是想给夫子们一种林哥很勤奋的印象？莫不是说林哥现在这疲态也是装的，反正那些游戏人间的前辈们都和解放了天性似的…… 程靖序虽然偶尔有这样的发散想法，但随后便是会马上制住，在程靖序现在的主流意识中，林旭就是与他同届的学生，他的好友，而林哥所表现出来的状态，便就是林哥当前的状态，没有其他，他之前的那些猜想，全部被他抛到了脑后，不再理会。 程靖序就这么扶着林旭往经课所在的教室而去，直到教室，扶着帮林旭找了个角落且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仍是有些不放心，毕竟经课是道院院长隅谷子的课，而林旭这看着时刻都有可能倒下去睡着的状态，怎会放心的下，程靖序环顾了上前排那些早到的学生，希望能找个认识的在课能稍微照顾下林旭，而一周望下来，他还真在第一排上望见了个熟悉身影，正是萧寒，当程靖序欲上前时，确是被林旭一把拉住，传音到，“莫打扰到别人了。” “那林旭你？” “无妨的……” “总是有些放心不下啊。”程靖序蹲了下来，望着林旭，小声说道，“如果有什么事，传音符联系。” 林旭点了点头，而后便是趴在桌子上闭眼休息了起来，程靖序便是不再打扰林旭，退出了教室，但仍是有些不放心，还是用传音符拜托下萧寒，林哥最近状态不好，便暂时趴在座位上休息，要是等会儿上课时还没醒来，便麻烦帮忙叫他一声，即如果林哥的状态不大行，或有什么突发情况，也麻烦告知一声，萧寒在月考后和程靖序关系不错，对林旭的印象也不错，自然便也是答应了。 当然，林旭虽然掐点醒过来了，但中途又是自然的睡了过去，毕竟经课大部分课程时，除了在背经，就还是在背经，当然，萧寒也是注意到了林旭的异常，以他的感官，不需要回头就已经知道林旭又睡觉了，但萧寒没用传音符去叫他，因为被隅谷子传音阻止了。 最后的结果也是很明显，林旭留堂了，中途程靖序也摸过来看过一次，隅谷子对他摆了摆手，示意无事后，程靖序才是略显歉意的笑了下，退了出去，重新回了宿舍。 待林旭重新醒过来时，以是月照夕沉，林旭顿时懵了，大脑仿佛丢失了段记忆一般，随口惊道，“我艹，完了！怎么睡到这个时候了，今天的课……” “我想现在应该还是在昨天……” “嗯？” 林旭扭头望去，正见坐在旁边的隅谷子，又是望见了教室，方才是回过神来，略有些不好意思到，“隅掌门，我……” “罢了……”隅谷子摆了摆手，倒是略有些好奇的问到，“你这些天究竟是在干什么，就算是付夫子会拉着你去研究丹术，但也不该累成这样。” “哈……”林旭不好意思的笑了声，“那个，只是忽感与傅芸、萧寒、靖序他们比起来，我基础薄弱，差的厉害，所以便是想努力追赶一下。” 隅谷子望着林旭，沉默了数秒，方才是叹了口气，又是说到，“说起护犊子，这华阳派比之玄都观也差不了多少，况且这些也是刻入了三山法典的条律，门内这些人，除了随心所欲了些，大抵上都是善的，况且这是在参省峰，你是过万步长阶的道院学生，有什么事，有什么问题，都有夫子顶着在，你不必拼到这种程度，身体有条红线，你是没办法一直稳于临界之上，今天，你便是差点跃了过去，这一过去，那便就不是简单调理可回复的了。” “多谢掌门提点与关心，学生铭感五内，谨记于心。” “好了，你要是能站起来说，我还能信你真有这么感动，不知道怎么回就点点头算了，场面话还是少是少说些。” “掌门教训的是。” “嗯，认错到是快，我准备给你放两天假，好好休息下，准备赴罗天醮了。” 林旭点了点头，隅谷子愣了一下，“你学的倒是快。” “自掌门教的好。” “不扯了，还有一件事，就是弄清楚了为什么原初法典会在其影响内修补你灵魂缺陷的原因了。” “是为什么？” “枨据付夫子他们这些天的观察外加上我同杏林院诸位的研究讨论，结论是，你在外面与那受原初法典影响下的丹室内，完全是两个状态。” “两个状态？” “对，你在外面时，你的灵魂状态是发育完全的，只是天生缺了部分，而在丹室内，你的灵魂状态属于未发育完全，仍处于生长期……” “等下掌门，能举个例子说明一下么？” “可以……”隅谷子点了点头，“如果将你的灵魂类比于肉身，那么在外面时，你的状态就像是先天之缺，及肉身已定形但缺失一部分，但你在丹室时，状态则似是尚在孕生的胎儿，不是缺失，而是还在生长，尚未成形，明白了吗？” 林旭点了点头，隅谷子嗯了一声，继续说到，“而原初法典虽是华阳之基，但它的规则是十分简单与笼统的，执行起来也非常的暴力，换句话来说就是，它不认为胎儿可以行走于世间，同时，你又处于人世，它便是默认你为天地蕴生，而天地蕴生本就是完全由道则构成，原初法典本身就是道则映现，所以它自然认为他应该帮你尚未发育完全的先天之灵补全灵身，才有了你在丹室的那一幕，只是可惜，因为道则本身原故，出了初原法典影响范围，这补全的灵身，便是会消褪。” “原来如此。” “你竟是一点也不惊讶？你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有一种存在，压制了我的生长发育？” “对！所……”隅谷子话刚启口，便是又停住了，摆了摆手到，“算了，自己心中有数便好。” “多谢掌门理解。” “嗯，记住这两天好好休息，我也会给他们打招呼，让他们不来打扰你，及夜路难走，小心些，莫摔着了。” 林旭起身，点了点头，拱手道，“弟子谨记。” “嗯。” 隅谷子应了一声，而后起身，一挥衣袖，便是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拄着枯木杖，一脸疑惑的林旭。 而在此时，虚影适时的解了林旭疑惑，“隅谷子方才是施了个隐身法，才走出门没多久，不过以他的速度，你也是赶不上的。” “噗……” 林旭强忍着笑容，也是踱步走了出去，同时问到，“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你同我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因为在给你写教案，计划时间，怎么教你能效率最大化，毕竟你事多，留给我的只有些琐碎时间，我不花时间去想怎么搞，又怎么教的好你。” “诶，辛苦了，那这两天，我……” “这俩天好好休息，睡觉，隅谷子说的对，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人不是机械偃偶，做不到一直重复完全一样的事情，况且偃偶也会有故障之时，是我只顾着效率，想简单了。” “你也是为我好嘛……” “话说……”虚影再一次的打断了林旭的话，“我以为你会问我你灵魂上的事情，你灵魂未发育完全，是我阻断，也就是说，你的灵力泄露问题，根源在我……” “胡离……” “嗯，你说。” “我相信你也是为我好嘛……” “对不……嗯？你说啥？” “自我有意识开始，你就同我在一起了，我要真是连你都信不过了，岂不是早就精神分裂了。” “你呀，诶……” “怎么了？” “我想不出来，怎该会有个好结局。” “啥结局？” “话本上的结局，都怎是悲剧居多。” “啊？你不是说在备课也教案么？这话本怎么回事，你还有时间看这个？” “诶？劳逸结合，劳逸结合嘛……” “哦！你劳逸结合，我连轴转是吧！你还我感动！” “咳咳咳……” …… “老头，这么晚了，传讯寻我干嘛？” “量劫将起，万事小心。” “豁？那这量劫起于何处？是自冥灵真人来么？” “说不出来的事，你问了也是白问，我把我的眼镜放在客栈中了，你自东华观回来时，记得顺路拿一下，并帮我把这它交给隅谷子，他是华阳最好的弟子，他明白这东西怎么用。” “那老头你呢？没这玩意儿？你还算是看的见什么？” “世将异变，天机倒转，我本就已经看不见了……” “老头，你……” “无事，况且量劫早该起了，只是玄易子救了一次，华阳与胡明洲以性命，换得了到如今的时光，按理来说，张房陵应也该有此能力，只可惜他陷在了他处，以无法感知这即来之危矣。” “那张观主现在何处，我……” “无用矣，量劫以成定数，没法改变了，就算张房陵阻止了现在之事，那量劫便会自张房陵现在所在之处起，那东西，你碰不得，我不碰不得，众生也碰得，除张房陵外，无人可碰得，一但成形，便是弥天大祸，甚至是无物可补救。” “那张观主他……” “应是会无事的。” “唉……，老头，若如此说来，那玄易子和青冥老祖身亡，真是意外？” “老朽说过了，说不出来的事，你问了也是白问，不过尚可以同你说一点，玄易子与青冥是生死之交，玄易子是阖闾阎徒弟。” “老头，你这不是废……”付尔雅说到此处，忽而一愣，“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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