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凌关上房门，抬手掩上胸膛。 屋里烧了地龙，很暖。 </p>
沈元凌取出信封，小心翼翼打开，展信去看。 </p>
他的嘴角忍不住扬起。 </p>
信里，娇娇高兴地同他分享了出游的见闻，看到的美景，吃到的美食。 </p>
娇娇兴奋地提到了孟谷雪，字里行间满是对孟谷雪的喜爱和难分难舍。 </p>
最后，娇娇问了他的近况，问了他的归期，问他是否会回京过除夕。 </p>
逐字逐句看下来，他的面前已经浮现娇娇歪着头，同他分享时那眉眼弯弯的模样。 </p>
他攥着信纸，在案前坐了许久许久...... </p>
———— </p>
定安四年四月初，沈元凌从曲州出发，一路疾驰回京。 </p>
而此时，娇娇一行也从京中出发，去往青州。 </p>
韩雅弦接下乔家的生意后，还从未到青州实地看过。 </p>
正好如今乔明沛也大了，京中无事，一家人商量过后，便留了乔天经在京，其余人大包小包到青州去了。 </p>
等沈元凌回京时，已经是四月二十四了。 </p>
乔天经和六福子到京外驿站亲迎，瞧见沈元凌的那一刻，乔天经不由眉眼微亮。 </p>
“乔大哥！” </p>
沈元凌跃下马，笑着走到近前。 </p>
乔天经细细打量了他一眼，不由慨叹道：“到底是北境的风更能磨砺人，一年不见，凌亲王竟长高了这般多。” </p>
沈元凌闻言不由发笑，“乔二哥见到我的时候，第一句话也是这般，果然兄弟连心。” </p>
“乔大哥，京中一切......可还好？” </p>
乔天经点了点头，大致说了众人的情况，这才提起了娇娇。 </p>
“你的信来得太迟了，知晓你要回京之时，青州行程已经议定，一切都准备好了。” </p>
“小妹本想放弃青州之行见见你，但......我劝她去了。” </p>
说到此处，乔天经忽而偏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沈元凌一眼。 </p>
小四行事向来周到，娇娇要去青州他不可能不知道，偏偏回京的信却送来的这般迟，想来......是小四有意为之了。 </p>
沈元凌知道乔天经聪慧至极，他那些心思是瞒不过的。 </p>
“多谢乔大哥成全。”他忽而低低说了一声。 </p>
乔天经听到这话，却歪过头去。 </p>
“没什么成全不成全，小四，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我永远都是站在小妹那边的。” </p>
自从北国归来后，他们再也不曾听到小妹的心声了。 </p>
一开始是他察觉到的，问过爹娘和弦儿后，一家人这才惊觉，确实很久没有听到小妹的心声了。 </p>
想来，正如他当初猜测的那般，这一切安排是助他们所有人逆天改命，如今结局已改，他们不该、也没有这个资格再聆听小妹的心声了。 </p>
但是令他感到庆幸的是，他和爹抓住了最后的“尾巴”，听到了小妹心中最后的秘密。 </p>
那一日小妹嗜睡，正午方醒，当真将他和爹吓坏了，若不是小妹脉搏强劲，呼吸通畅，他们都准备喊邹太医了。 </p>
而小妹醒来后，他们急忙关切询问，当时小妹嘴上只说想回家，但他和爹却听到了小妹的心里话。 </p>
小妹在心里哭着说——她本就是他们的娇娇。 </p>
她在既定命运里三岁早夭，而后投过一次胎，十八早逝，最后在老阎王的帮助下，带着功德与记忆归来，回到了他们身边。 </p>
听到这些话，即便沉稳冷静如他和爹，都险些在小妹面前露出了破绽。 </p>
那一刻，他们心中最初的疑惑终于得到了解答： </p>
为何初生的小妹似乎有上辈子的记忆，为何他们能听到小妹的心声，为何他们有幸——能和小妹成为一家人。 </p>
如今万事俱平，小妹再也不必为他们担惊受怕，他们将小妹捧在了心尖尖上，只想护着小妹一生无忧，平安喜乐。 </p>
小四的心思......他是知道的，但在他们乔家人眼中，小妹永远都在第一位。若小妹没有那般心思，他们自然也会让小妹随心而过。 </p>
好在小四是个有分寸的，他在用自已的方法走向小妹，不得不说，很是聪明。 </p>
至少时隔一年再见到小四的那一刻，连他都不免心生惊艳。 </p>
“先回吧，圣上很是想念你，时常在我和谭兄面前提起你，太后娘娘想必更是望眼欲穿了。” </p>
乔天经的声音温和了些，无论如何，他是极欣赏小四的。 </p>
沈元凌知晓娇娇是所有人的心头宝，乔大哥不曾戳穿他，已经是极宽宥的了。 </p>
“谢谢乔大哥，小四晚几日再去寻你。” </p>
沈元凌重新上马，六福子急忙跟在后头，乔天经目送沈元凌策马离去，轻轻摇了摇头。 </p>
还当真是人小鬼大，小四内里当真没和小妹一样，早早走过一轮了吗？ </p>
至少他十岁那年还不曾想这些事呢...... </p>
这个心思一起，乔天经忽然就想起了远行的媳妇，不由暗叹一口气。 </p>
家里空荡荡，枕边冷冰冰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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