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岑舟的同学回宿舍了,我和岑舟送走司雯,沿着体大门前的那条街慢慢走。太阳一落山,冷劲儿也上来了,我哈着气,频频搓手。
“冷了?咱别在外面晃了,我送你去公交站吧。”岑舟牵起我的手,不是握住,也不是十指交叉,而是用手掌直接把我虚握着的拳完全包住,再一起塞到他羽绒服宽大的口袋里。这种牵手让我莫名的感到安全。
“好,我有个事儿想问你。”
他一副了然的神情,“问吧。”
“今天下午,你为什么那么失态?小天明显是在开玩笑。”
“他当然是在开玩笑,那我问你,你听到这种玩笑的时候,心里舒服吗?”
“是有一点点别扭啦,但我完全不相信呀。”
“这种玩笑,我上高中的时候倒是经常和哥们儿开,那时候只是觉得好玩,我现在却一点也不喜欢,”他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我不希望你心里有任何怀疑和不确定。”
我心头一暖,嘴上却说,“以后不要这样了,你那个样子还真挺吓人,再说,让别人多没面子呀。”
“好,以后一定注意。27来了,到宿舍给我发个短信。”
“嗯。鉴于你对我精神上的关怀,这个送给你啦。拜拜!”我往他手里塞了个钥匙扣,这钥匙扣是情侣的,每个上面都坠着卡通的小蘑菇,一个是戴着红色乌纱帽的新郎,一个是梳着发髻的新娘。我和室友逛街时无意中发现,一眼就喜欢上了。
晚上洗漱后,我刚躺下,岑舟同学打来电话。
“媳妇儿,你送我的钥匙链,上面挂着的是什么呀?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还挨个问了一圈室友。”
“真笨,那是一个蘑菇新郎。”
“哎呀,你这么一说我才看出来,”他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既然这是新郎,你手里一定有个新娘对不对,想嫁给我呀?”
“看过警匪片吗?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我阴森森的说。
“如果你是那个警察,不用费时间抓捕我,我甘愿认罪伏法。”
这之后的两天,我老老实实在学校收拾行李。室友们走了大半,大家都细心的把被褥卷起来,在上面罩上查寝时才铺的印着学校logo的白色单子,显得怪冷清的,也加深了我回家的渴望。但一想起要两个月见不到岑舟,又有点舍不得。
我和司雯买的是晚上的火车票,第二天早晨到家。走的那天岑舟请我和司雯吃了晚饭,又去火车站送我们两个,充当拿行李的苦力。那天他很沉默,不知道是因为司雯在还是和我一样兴致不高。开始检票时,他把行李递给我,说了声“一路顺风,注意安全”就转身离开了。这跟我预想的很不一样,我以为他至少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目送到我的身影从检票口处消失呢。火车开动后,我还是觉得心里闷闷的。
“晓泉,你俩吵架了?”
“没有呀。”
“感觉情绪都不怎么高呢。对了,你刚才去洗手间的时候,你家岑舟塞给我200块钱,让我在你生日的时候给你买点东西。”
我这才打精神。
我的生日在腊月,从小到大,每个生日都是在寒假中度过的,总是闷在家里,没有朋友陪我庆祝。
“算他有点良心。”我心里美滋滋的。
我非常宅,一回到家,完全可以做到半个月不出门。头也懒得洗,不管多油光瓦亮,每天拿个发卡把刘海往脑后一别了事。直到老妈看不下去,逼着我去洗头。我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把我和岑舟的事告诉家里,想想还是算了,爸妈都是特别传统的人,他们一定希望我在大学也要以学业为重,不要陷于儿女情长。听岑舟说,我俩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就跟家人坦白了,他爸妈表示不会干涉儿子的感情生活。
为了避免露馅,节约漫游费,整个寒假我和岑舟基本靠□□和短信联系,仿佛又回到高考刚刚结束的日子。我有时想,自己真够柏拉图的,但是在有阳光的午后,在飘雪的傍晚,在没能很快入眠的夜里,还是会有一张清俊的面容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一股股淡淡的情绪从四肢百骸蔓延出来,交织成一张网将我紧紧缠绕。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尝到思念的滋味。
除夕晚上,我正和妈妈边包饺子边看春晚。窗外的烟花爆竹噼噼啪啪的响个不停。老爸在沙发上,边喝茶水边看本山大叔的小品,我真怕哪下不注意全喷出来。阳台上安了个红灯笼,映得人心头也暖和起来。
放下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在围裙上擦擦手,拿起一看,是岑舟。我有点心虚,故作淡定躲到阳台上接起电话。
“hi,新年快乐哦,岑舟。”
“新年快乐,晓泉,想我没?”
“还行。”
“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什么叫还行?”
“那你想我了吗?”
“当然啦,这不给你打电话听听你声音嘛。”
“嗯,我家楼下好多人在放烟花呢,可热闹了。”
“我这边也是,你听听。”他好像把话筒靠近窗边,噼噼啪啪的声音通过电波传递过来,我听得很分明。“听见没?”
“嗯,听着比我这边还热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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