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坏蛋

九月到来，微风拂过。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飞速流逝，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日子。 处暑已过，天气逐渐有了降温的迹象。 黎锦关掉煤气灶，一边将香喷喷的菜盛进盘子，一边朝着沙发上的刘依依喊道：“依依，去叫哥哥起床啦。” 刘依依乖巧地放下怀中的玩偶，跳下沙发，脚步朝着刘予腾的房间走去，然而，她的眼睛却始终盯着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的动画片 闹钟不知响了几次，刘予腾依旧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刘依依推开房门，走到床边。 整个人趴在刘予腾身上，用稚嫩的语气喊道：“哥哥，起床了。” 刘予腾迷迷糊糊地将薄被拉过来，盖在自己身上，然后伸手摸向手机，眯着眼睛，艰难地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时间，马上就要六点半了，是时候该起床了。 他慢慢坐起身来，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然后闭着眼发呆。 刘依依见哥哥已经起床，便迫不及待地跑回客厅，继续看动画片。 洗过手后，黎锦轻轻地将手在围裙上擦拭，然后伸手到腰后，熟练地解开围裙，挂到墙上。 此时，刘予腾洗漱完毕，走到餐桌旁，目光落在桌子上的红烧肉上，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 “大早上就吃红烧肉啊？” 黎锦端着两碗米饭走到桌上，语气温柔地说：“你不是要上学去了吗？在学校可吃不到妈妈做的菜哦。” 虽然刘予腾其实并不想一大早就吃这么油腻的东西，但红烧肉的香气实在太诱人了，让人无法抗拒。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嘴里支支吾吾地说着：“我是去上学，又不是去外地上班，星期六星期天还会回来的。” “刷牙了吗？就吃！”黎锦嘴上说着，手却不由自主地将米饭推到刘予腾面前，眼神里充满了宠溺。 嘴里的红烧肉还没咽下，就又夹起一口米饭送进嘴里，模糊不清地回答：“刷完了。” 黎锦朝着沙发上的小女孩招了招手，呼唤道：“依依，快来吃饭啦。” 刘依依听到妈妈的招呼，蹦蹦跳跳地走到餐桌旁，一下子跳到座位上，两只小脚在下面快乐地晃荡着。 “等会儿你怎么去上学？”黎锦一边往刘予腾的碗里夹菜，一边问道。 直通学校的公交车只有2路，但要去镇上坐车，而17路在他们小区门口就有车。 刘予腾昨天在手机上已经查过了路线，自信地回答：“我和范俊明一起坐17路公交车，然后在公交车站转2路。” 黎锦看着面前的孩子，笑了笑：“学校那边修路，2路最近不通学校哦。” “啊？”刘予腾平常不怎么出门，所以他压根不知道什么地方维修，封控，加上他是个路痴，只会盲目地跟着手机上的地图走，听到这个消息，他先是震惊，然后开口，“那怎么办？” “到公交总站，你们就走着去，也就十分钟吧。”黎锦说。 刘予腾顿时愁眉苦脸，本来两块钱就能解决的事情，现在却要多花十分钟。 眼前的红烧肉瞬间不香了。 黎锦又问：“小范和你一个班的吗？” 刘予腾还在为修路的事情懊恼，轻摇了下脑袋：“他十一班，我六班的。” 黎锦放下筷子，问：“去班级和宿舍的路还记得吧？” 没等黎锦说完，刘予腾就打断了她，说：“妈，我都高中了。” 虽说刘予腾已经是高中生，但黎锦一直把他当作小孩子一样看待，担心他一个人在学校照顾不好自己。 刘依依时不时看向刘予腾，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表情略显低沉，似乎有些不高兴。 她放下筷子：“我不吃了。” 黎锦看着她碗里还剩下一大半的米饭：“吃这么少？” “我不饿。” 黎锦又说：“你哥哥马上走了，你不和哥哥多待一会儿？” 刘依依嘟起嘴，眼睛偷偷瞥了刘予腾一眼，然后别过头，一脸傲娇地说：“我才不和坏蛋待在一块呢。” 刘予腾：“……” 刘予腾疑惑地放下筷子。 今天也没惹刘依依不高兴啊，她怎么这样说自己？ 刘予腾问：“我怎么就坏了？” 刘依依坐在地毯上，紧紧地抱着玩偶，气鼓鼓地说：“你不陪我玩，就是坏蛋。” 刘予腾顿时哭笑不得，听到这个回答，他有些无语，原来是因为这个呀。 果然。 小孩子的脑回路就是不一样。 “哥哥要上学，星期五回来再陪你玩好不好？”刘予腾走到刘依依旁边，蹲下身子，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轻声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那个洋娃娃吗，等星期五哥哥回家带给你，好吗？” 刘依依看着眼前的哥哥，他嘴角微微上扬，哥哥的笑容如阳光般温暖。 刘予腾张开手掌，伸向刘依依，“来，把饭吃完。” 刘依依其实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习惯了哥哥一直陪在身边，突然要离开几天，她心里有些难以适应。 刘依依乖巧地点了点头，牵起刘予腾微微胖的手掌。 - “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早上好，今天是20xx年9月1日，农历七月xx日，现在是北京时间……” “又是一年开学季，今日各地中小学已……” 电视开了一夜，屏幕上播放着早间新闻，却没有人在看。 或许，它只是为了给一个孤独的人在家里增添一丝温馨和陪伴的工具。 张林同又一夜未眠，他神情疲惫地关上电脑，然后起身站在床边。 闭上眼睛，想象着失重的感觉，然后缓慢地向后倒下。 “扑通。” 他仿佛置身于无边无际的蓝色海洋之中，海面上没有船只，没有海鸥，只有他一个人。 一身洁白的衣服，赤着脚，在海中慢慢地下沉，头发和衣物在海水中随意飘荡。 海水的浮力支撑着他。 感觉自己变得好轻好轻。 他张开双臂，尽情感受着大海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肌肤，身边只有广袤无垠的海洋，但耳边却传来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一个人躲在温暖的海水中，不会有人打扰这片刻的安宁。 没有人进来，就不用考虑人们会不会离开。 也许这就是他向往的自由吧。 他继续下沉，直到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闹钟的铃声将张林同从虚幻的梦境中猛地拉回现实。 他一脸困倦地关上闹钟，却没有立刻起床，而是懒散地继续躺在床上。 整个暑假，张林同都待在屋里，整日与电脑为伴。 此刻，他的腰间传来阵阵酸痛，仿佛在抗议他的懒惰，他在床上翻了个身，试图找到一个更舒适的姿势，感觉没有刚才舒服，于是又无奈地翻了回去。 今天是开学的日子，但张林同心中毫无上学的欲望，他在床上眯了一会儿，思绪渐渐飘远。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闹钟再次响起，打破了他的迷蒙。 尽管嘴上说着不想上学，但昨晚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定了好几个闹钟，生怕自己睡过头。 他想要起床，可身体却仿佛被千斤重担压住，迟迟不愿动弹，在床上翻滚了几下后，他才艰难地爬了起来。 张林同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让冰冷的水流从头淋下。 凉水刺激着他的皮肤，带来一丝清醒，但困意却如潮水般愈发汹涌，他只能寄希望于这冲凉的刺激，能让自己打起精神。 家中空无一人，他本可以光着身子走出浴室，但出于最后的一丝文明和理智，他还是选择穿上了一条短裤。 湿漉漉的浴巾搭在脖子上，水滴顺着他赤裸的身体滑落，留下一道道水痕。 发丝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掠过脖子，最终落到他的锁骨上，张林同感受到了它们的存在，伸出手在锁骨上轻轻一划，将水滴带走。 走到落地镜前。 张林同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他的锁骨是自己身体上最引人注目的特征之一，犹如两排精美的翅膀，从肩膀延伸至胸口上方，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倒三角形。 然而，谁能想到，这个拥有迷人锁骨的人，竟隐藏着一个微微隆起的小肚子呢？ 张林同的身体有些奇特，四肢瘦瘦的，唯有肚子最胖，或许是因为减肥时偷懒，懒得运动，肚子上的肥肉并未减少太多。 不过，肚子是可以遮盖起来的，只要露出锁骨和纤细的手臂， 光着身子的他，肩膀平坦宽阔，只要稍加掩饰小肚子，便能展现出近乎完美的身材。 欣赏完自己的身体后，张林同回到座位上，他将桌面的小镜子对准自己，熟练地用吹风机吹干头发，然后拿起夹板，精心打造出一个满意的发型。 他总是这么在意自己的形象。 一番忙碌后，也到了该去上学的时间，张林同随手拿起一个单肩包，便出了门。 包里空空如也，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要带着它，也许只是为了装装样子吧。 刚出门，一股寒意袭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或许是因为刚冲完凉水澡，又或许是穿得太过单薄。 骑上车时，悄悄裹紧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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