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侧脸

对上课提不起兴趣的张林同，百般无聊地在书本上随意涂画着，他的眼神游离，思绪早已不知飘向了何处，突然，他心中涌起一股与同桌聊天的冲动。 他偷偷看向刘予腾，目光落在刘予腾认真听课的侧脸上。 那圆润的脸蛋让他觉得十分可爱，由于刘予腾略微发福，下巴显得有些短，脖子也显得有些粗，看上去就像没有脖子一样。 张林同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拿起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开始涂涂画画，他一边看着刘予腾的脸，一边在笔记本上轻轻勾勒。 刘予腾似乎察觉到了身旁的动静，好奇地侧过头，瞥了一眼张林同。 就在这一瞬间，张林同的目光也恰好与刘予腾相对，他的心中一阵慌乱，手微微一抖，画笔差点从手中滑落，他急忙将目光移开，拉回到本子上。 刘予腾看着张林同慌乱的神情，心中充满了疑惑，他忍不住问道：“你在做什么？” 张林同匆匆画完最后一笔，深吸一口气，将画作递到了刘予腾的面前：“看看我画得怎么样？” 刘予腾凝视着张林同手中的画，纸上描绘着一个人的侧脸，额头前的头发微微下垂，马上遮住了眼睛，清晰的下颚线让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有立体感。 这个脸庞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他努力在记忆中搜索着。 “你画的是谁？”刘予腾问。 “你。” “我？”刘予腾有些惊讶，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看了？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暗自窃喜。 “对啊，送给你。” 刘予腾接过画，仔细端详着，发自内心地赞美道：“还挺帅。” 然而，张林同却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刘予腾的幻想：“那是因为我把你的脸画小了一圈，然后又稍微修改了一下。” “……” 刘予腾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转念一想，画上的人确实是自己，便释然了：“行，我收下了。” “等一下。” 刘予腾刚想把画塞进课本里，就被张林同出声阻止，他看着张林同将画拿回，放在桌子上，然后在铅笔盒里翻找起来，不一会儿，张林同拿出一把美工刀，开始裁剪画的多余部分。 “好了，给你。”张林同将裁好的画轻轻地移了过去，经过裁剪，画变得如手掌般大小，更加精致。 刘予腾拿起画，夹在了语文课本的第一页。 “你再帮我画一幅吧，就画正常的我。”刘予腾说。 张林同欣然答应：“好，那你就正常学习看黑板。” 张林同仔细端详着刘予腾，他短短的胖胖的下巴，微微鼓起的脸庞，嘴巴轻轻抿起，眼睛虽不大却也不小，眉毛不算浓密。 他的目光专注地落在刘予腾的脸上，仿佛在捕捉每一个细节，手中的笔在纸上轻轻滑动，刘予腾微胖的脸庞在纸上逐渐显现。 “怎么样？”张林同带着一丝期待将画拿起面向刘予腾。 刘予腾看着画中的自己，不禁笑了起来，虽然这幅画不及第一版帅气，但却透着一种别样的可爱。 “谢谢啊。” “不用客气。” 虽然两人相识不过短短两天，还未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朋友，甚至连微信都没有添加，但彼此间的关系却已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刘予腾注视着张林同，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他觉得张林同有点自来熟，但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对张林同的看法在悄然改变，昨天的接触可能让他产生了一些误解，或许张林同只是对学习不太感兴趣，但对生活并非完全失去了热情。 刘予腾的嘴角微微上扬。 或许可以试着多接触一下。 …… 在这个宁静的夜晚，教室里弥漫着一种专注的氛围。 同学们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写字的声音和翻页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偶尔会有一两位同学忍不住低声交流，但也只是短暂的片刻，很快又恢复了宁静。 张林同轻轻用肘顶了一下刘予腾，低声说道：“我戴耳机睡会儿觉，老师进来记得喊我。” 说完，还没等刘予腾回应，张林同便将头靠在桌子上，身体微微蜷缩，似乎在寻找一个最舒适的姿势。 晚自习期间，老师们总会不定时地巡查班级，以确保学生们的学习状态，一旦发现有同学在课堂上睡觉，他们就会立刻走进教室叫醒这些同学。 刘予腾已经写完了作业，预习明天将要学习的课文，他抬起头，目光恰好注意到有老师从前门经过，他迅速用腿撞了一下张林同。 张林同立刻反应过来，他捂着戴耳机的耳朵，懒散地坐直身子，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意，但还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在认真学习，等老师走过之后，张林同又放松下来，重新趴到了桌子上。 放学铃终于打响，原本安静的教室瞬间变得热闹起来，同学们纷纷收拾书包，准备结束这一天的学习。 张林同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然后慢悠悠地从凳子上站起来。 “走了，明天见。”张林同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倦意，他随意地挥了挥手，动作有些慵懒，仿佛还没有从困倦中完全清醒过来。 “路上慢点。” …… 刘予腾洗完澡后，毛巾挂在脖颈，迈着轻松的步伐从卫生间走出来，他本想回到床上休息，却被秦纪恺和杨何浩两人热烈的聊天氛围吸引住了。 他搬起椅子，悄悄地坐在旁边，探过头问：“你们在聊什么呢？” “聊咱班的老师。”秦纪恺激动得手舞足蹈，仿佛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刘予腾眨了眨眼睛，疑惑不解地问：“老师怎么了？” 秦纪恺更加兴奋了：“语文老师陆景亦，是不是特别牛？教导主任，人家有牛的资本，还有英语老师季单思，也特别牛是不是，前教导主任。” 刘予腾皱眉：“前教导主任？她怎么被贬职的？” “我听说。”秦纪恺身体前倾，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她是因为和自己的学生搞对象，肚子还被搞大了，所以才被学校处罚的。” 杨何浩吃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连忙追问：“哪个学生呢？” “那个学生已经转校了，季单思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秦纪恺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怜悯。 刘予腾觉得这件事太过于狗血，有些不可信，他眉头紧皱：“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靠谱吗？” 秦纪恺挑了挑眉毛，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说：“绝对靠谱，我朋友多，社交小达人，消息还能不准？” “英语老师也挺可怜的。”杨何浩对季单思的遭遇深感同情，“真是应了那句话，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啊。” 刘予腾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我不认同你的观点。” 杨何浩：“为什么？” 刘予腾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慢条斯理地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人不会一直处于可怜的境地，也不会一直让人可恨，不能因为可怜之人做了可恨的事就对其嗤之以鼻，也不能因为可恨之人有可怜的遭遇就对其姑息纵容。” 杨何浩若有所思地皱着眉头，虽然刘予腾的话有些费解，但他觉得似乎不无道理。 刘予腾突然转向另一个话题：“对了，语文老师和英语老师都说了，咱班主任呢？” 秦纪恺摇摇头：“暂时没有任何消息，高年级的同学好像都不认识咱班主任。” 杨何浩突然插话：“他今年是第一次当老师。” 秦纪恺一脸疑惑地看着杨何浩：“我这个社交小天才都没有打听到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问的。” “问谁？”秦纪恺好奇地追问。 “班主任。”杨何浩回答。 刘予腾突然明白为什么课间很少看见杨何浩的身影，他说：“我说你怎么每次下课都出去，原来是去找班主任了。” 杨何浩点了点头，坦诚地说：“是的，毕竟我是第一次当班长，很多事情都不懂，需要向班主任请教一下。” 听到这里，刘予腾忍不住低头轻声笑了起来，他似乎对杨何浩口中的认真和负责感到有些有趣。 秦纪恺突然转移了话题，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今天中元节，要不要听点恐怖故事？” 刘予腾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摆手道：“不了，我不想听。” 然而，秦纪恺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刘予腾，他冷笑道：“怎么，怕了吗？” “怎么可能。”刘予腾装作镇定，“我……现在要睡觉了。” 刘予腾的确是胆小，从小就害怕听恐怖故事。 每次看完恐怖片后，晚上睡觉时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血淋淋的人脸，让他无法入眠。 秦纪恺看着刘予腾的反应，心中暗自得意，他讥笑了几声，那笑声在宿舍显得格外突兀，仿佛在向刘予腾挑衅。 不，就是挑衅，是嘲笑。 激将法，算你厉害。 刘予腾又坐回到椅子上，故作轻松地说：“好吧，今天晚上我就陪你们一会儿。” “等一下，我先把灯关上。”秦纪恺起身走向开关。 刘予腾心中一紧，本来就不想听，现在还要关灯，这不是更吓人了吗？他有些后悔了：“关灯干什么？” “听恐怖故事当然要搭配恐怖的氛围。”秦纪恺语气阴森，嘴角又浮现出那诡异的笑容，刘予腾心中不由得发怵。 刘予腾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秦纪恺的“圈套”，但此时后悔也无济于事，他只能硬着头皮听秦纪恺讲恐怖故事。 秦纪恺关上灯后，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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