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同望着他的侧脸,昨夜的梦境再一次浮现。 他开口:“你会离开我吗?” 刘予腾看着他:“怎么又问这个话题。” “我只是不想……”张林同慢吞吞地说,“一个我爱的人又离开。” “又?”刘予腾问。 “我爸妈。” 沉默片刻,刘予腾才开口:“你的家庭,我也感同身受。” 张林同回过头,手撑在椅子上,看向天空:“咱俩家庭情况都不一样,你怎么感同身受。” “你去过我家吧。”刘予腾说,“是不是没有见过我爸。” 张林同回忆,的确如此,去过刘予腾家两次,但家里只有他的妈妈和妹妹:“你爸也在外地工作吗?” 刘予腾点头:“对,和你父母一样,几个月回来一次。” 张林同轻笑一声:“我爸妈是一年才回来两次。” “其实,在我小时候不是的,他们在家那边上班,只不过他们陪伴我的时间很少,基本上只有晚上才能和他们见一面。”刘予腾说,“我记得……好像小学二年级就自己上下学了。” “你父母放心?”张林同问。 “不知道。”刘予腾又说,“有一次,那天下了大雨,我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也不会出门带伞,白天还好好的,下午就下起了大雨,教室里的同学都被父母接走了,就留我一个人。” 这种被世界孤立的感觉张林同再清楚不过了:“你老师没给你父母打电话吗?” “别提他了。”刘予腾叹了口气,“我们小学老师根本就不称职,什么事儿都安排给学生,放学之前他就走了。” “你继续讲。” “同学都走光了,我便锁了门,走出校门,雨很大,大到我睁不开眼,我在学校门口找了个树躲雨,但不起作用。” “你拿书包挡雨啊。” “我倒是想。”刘予腾笑着,“那时特别流行拉杆书包,特别重,根本抱不起来,那还是我拿着满分试卷问我爸要的,他还嫌弃我浪费钱,但第二天还是给我买了,不过那书包防水效果特别好,书包里的书都没有湿。” “……” 原本悲伤的氛围被最后一句话破坏了。 张林同:“这是重点吗?” 刘予腾接着说:“我就拉着书包,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走着,有个好心的店铺阿姨问我要不要伞,但被我给拒绝了。” “为什么?” “不喜欢麻烦别人。”刘予腾继续讲,“到了家,我写完作业,爸妈也回来了,他们就问了我一句有没有淋湿,我笑着说没有。” 故事马上进入主线,张林同开口:“你父母现在一个在外地,一个在家,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是的,我发烧了。” 刘予腾说这句话时,声音渐渐变小,似乎是一件不愿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我那时和你一样,话少,遇到什么事情也不敢和父母讲,那天早上身体就有些不舒服,在学校更是无精打采,明明身体很热,我却感到特别冷,放学回家我就躺在床上睡觉,那时是夏天,我翻出厚被子盖在身上。” 张林同把自己带入了故事的当事人,类似的事情在他身上发生了好多次,在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身边却空无一人,孤独寂寞渐渐地转换成习惯。 刘予腾接着说:“爸妈回家后,看到我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立马带着我去了医院,三十九度多。” “挺高的。” “不是挺高,是非常高,再烧一会就烧傻了。”刘予腾纠正,“我打了一个多星期的针才好,从那以后,我的父母就比较关心我,生了妹妹后,我妈就没有再上过班。” 说完。 刘予腾沉默,不再讲话。 张林同开口:“你挺能活啊。” “……” 繁星闪烁,夜幕中的月亮被仅有的云朵遮挡,只露出一丝朦胧的边缘。 他轻轻闭上双眼,感受着微风拂过耳畔,撩拨着发丝,带来阵阵清爽的花香。 “现在。”张林同的手指微微颤动,脸颊泛起微红,轻声问道,“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嗯~” 张林同抿了抿双唇,缓缓伸手,握住了刘予腾温暖的手掌。 两人十指相扣。 彼此的心也紧紧相连。 这种安静的氛围也挺好的。 在这宁静的环境中,他们静静地坐在石椅上,享受着晚风轻拂脸庞的温柔触感。 时间仿佛凝固,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静谧的美好之中。 张林同将头轻轻靠在刘予腾肩膀上,闭上眼睛感受着久违的温馨。 直到。 刘予腾的电话打破这份宁静。 刘予腾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时,不禁愣了一下,他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是他妈打来的电话。 “我忘记告诉我妈我在你家住了。”刘予腾对张林同说着,随即站起身来,走向一旁。 张林同知趣地没有跟去,他拿出一根香烟点燃,看着刘予腾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不安的预感。 烟圈缓缓升腾。 消失在夜空中。 刚接通电话黎锦就开口问道:“你今天还回来吗?” 刘予腾如实回答:“不回去了,这个点没有公交车,我今天在张林同家住。” “好,你在人家里别太皮,晚上别打扰人父母休息。”黎锦的语气中带着叮嘱。 “张林同他父母不在家。” “不在家?”电话那头,黎锦疑惑地问。 刘予腾解释:“嗯,张林同父母在外地工作,他一直一个人在家。” “那你也别太皮。” “知道。” 挂断电话之后,刘予腾转身走向张林同。 “阿姨说什么?”张林同看到刘予腾走过来,急忙问道。 刘予腾的脸色暗了下去,他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我妈让我回家。” “啊?” 张林同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心中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说好了要在自己家住,刘予腾却突然变卦,而且他还准备了惊喜给刘予腾。 张林同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是刘予腾的母亲要求他回去的,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他故作无所谓地问:“你怎么回去?” 刘予腾看到张林同的反应并非如他预期,不禁疑惑地开口:“你难道不想挽留我一下?” 张林同耸了耸肩:“就算我挽留了,你会改变主意吗?” 刘予腾向前勾住张林同的肩膀:“万一我不走呢?” 张林同明白了刘予腾刚才是在开玩笑,他冷哼一声,抬起手肘撞向刘予腾的腰间。 “啊!” 刘予腾叫了一声,迅速松开了张林同,他一脸痛苦地蹲下身子,似乎受伤不轻。 张林同看到他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愧疚,但他觉得自己刚才下手并不重。 他连忙询问:“撞疼你了?” 刘予腾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捂着腰部。 张林同更加担心了,他蹲下身子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刘予腾仍然没有回应。 张林同越发内疚:“我错了,你理理我。” 刘予腾依然保持沉默。 这下,张林同不知所措了。 突然,他灵机一动。 还有一个办法。 张林同喊了一声:“爸爸。” 刘予腾听到这声称呼,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本扶着腰的手也放了下来。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脸坏笑地看着张林同:“你刚才喊我什么?” 张林同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咬牙切齿地瞪着刘予腾,恨不得真的给他一拳。 刘予腾则特别开心:“再喊一声我听听。” “滚!” _ 张林同家离吃饭的地方有二十分钟车程,但他似乎并没有回去的意思,反而带着刘予腾向西边骑去。 身边的高楼逐渐变矮,路灯的灯光也变得昏暗起来,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 两人从繁华的开发区来到了略显破败的旧厂区。 旧厂区位于台城的最西边,里面有一个大厂,早年经营着沙、石、木、铁等多个项目。 后来,由于资金链断裂,其他项目也受到了影响,但幸运的是,工厂还能维持经营。 就这样,工厂拆东墙补西墙地维持了大半年,眼看着窟窿越来越大,他们只好停掉一些资产,但至少工人们的工作没有丢。 直到老板带着钱跑路。 工人们没有工资可领,也就不再工作了,他们瓜分了厂子里仅有的一些东西。 在张林同还没有出生时,这个厂子就已经倒闭了,一直废弃到现在。 还好附近的居民楼让这片区域不至于变得死气沉沉。 刘予腾看着周围的环境,心里微微有些发虚,他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仿佛随时都会有不干净的东西跑出来。 他忍不住发问:“这是哪?” “废弃厂区,怎么了?”张林同无所谓地说道。 废弃?厂区? 刘予腾心里一紧,他突然想起之前看的一个恐怖电影,内容就是关于一个废弃厂区。 电影里,有个厂区曾经发生过一起离奇的死亡事件,一名工人在晚上加班时突然失踪了,后来被发现死在了一个废弃的仓库里,而且死状极其凄惨。 而这个工厂和电影里的工厂。 简直一模一样。 他不会是…… 想把我弄s在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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