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咖啡馆打烊以后，端木慧见曾达志还在，就对他说：“曾老板，达志哥哥，我们是不是得对对账啊，你别把什么事往我这一推，就当甩手掌柜啊。” </p>
曾达志知道肯定上级有指示，自然心照不宣地留了下来。 </p>
见其他人都走完后，陈力行和杨开生在一楼做一些简单的收拾，曾达志和端木慧来到阁楼。曾达志很严肃地说：“听说昨天晚上很危险呀，差点被你的两个闺蜜发现电台？我本来要说说这事，不想你到叫我留下。” </p>
端木慧点点头，说：“就是，昨晚她们突然说不走了，要和我一起睡，哎，上到阁楼还东翻翻西敲敲的。幸好那个马飞来了，才把她们带走。不过她们在学校就是‘抗日救国会’的成员，应该没有问题吧。” </p>
“这一点我要批评你啊，”曾达志说：“人心隔肚皮，你敢说谁有问题，谁没问题。地下工作、隐蔽战线其核心就是秘密，不管是对什么人，该守的秘密还是要守。这都是掉脑袋的事，不能马虎的。我定个规矩你给陈力行和杨开生也传达一下，除你之外，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到阁楼上来。这是一条铁的纪律。” </p>
“知道了，志哥。”端木慧说，“我知道这次问题在我，保证不会发生下次。” </p>
端木慧说着，好像发现什么一样，“差点忘了大事。昨天我已经和组织取得联系，这是上级来电原文。”她说着拿出了电报。 </p>
曾达志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目前中日战事十分吃紧，武汉会战迫在眉睫。望班叔、鱼鹰就此搜集日军人力、装备、后勤等相关战略信息，如有机会适时滞阻。鹰巢。”他看完后马上点火将电报烧掉。然后对端木说：“对于电报内容，我绝对相信你，但你这样放在这里是十分危险的事情。所以，我觉得以后要是简短的电报你可以熟记，到时候背给我和其他人就行了。比较长的电文，要妥善保管，绝对不能让敌人发现，一旦出现那样的情况，将是灾难性的。” </p>
“好，我知道了。”端木慧说，“不过对于这封电报上的要求，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p>
曾达志将手操起，仰头思考了片刻说：“武汉会战，我得考虑考虑，我们都得考虑考虑。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武汉会战，我想它不会仅仅局限在武汉这么一个城市，而是在武汉外围沿长江南北两岸展开的一场会战，战场应该遍及安徽、河南、江西、湖北等广大地区。不用说，这场战役将是抗日战争以来规模最大、时间最长的一场战役，甚至比8。13抗战，比姑苏抗战规模还要大。中国人能否扭转战略颓势，这场会战十分关键。战略情报、适时滞阻？看似只有简单的两句话，其实完成任务非常之难。不过严格地讲这是我们情报站成立以来的第一次任务，必须高质量完成。” </p>
端木慧点了点头。 </p>
曾达志突然提议，小慧，你看现在时间才晚上10点过一会，要不我们出去散散步，脑洞就打开了，点子就出来了。 </p>
端木慧又是点了点头。曾达志竟有一种莫名的冲动，这算是自己第一次约会女孩吗？ </p>
在门口，曾达志对陈力行和杨开生说，你们就在这里守着，我和端木出去散散步。有我在，你们不用跟着。 </p>
他们出门后沿着横滨路散步，不知是谁先挨的谁，总之慢慢地就相互依偎，相互温暖在一起了，俨然一对情侣。路上的行人成双成对，河洲的野鸭叽叽咕咕；身边的感情渐次浓烈，远处的霓虾斑斓闪烁。人生竟然如此美妙，曾达志竟有片刻的缥缈。 </p>
与端木慧在一起，他突然变成了一个小孩，不像佐藤公馆的副主任，不像叱咤风云的情报王，心平静得如同回水湾的湖水，脑安祥得如同这静谧的夜色。所以，在这个时候他很少想武汉会战啊什么的，他很少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很少说话，很少打乱这自然而温馨的节奏。 </p>
还是端木慧打破了沉默，她说：“志哥，已经快到夏天了，为啥湖里的野鸭还是这么多？” </p>
“舍不得吧，这里多舒服啊。”曾达志说，“现在的天气还不是很热，候鸟们对温度非常敏感，当它们感到不适应的时候，肯定是要迁徙的。等过一段时间，野鸭就会少很多。” </p>
“哦，现在的人类似乎跟候鸟们一样灵活，不会在一根树上吊死，不会在一个地方等死。”端木慧说。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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