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费冉竟当众大哭起来,在场的人无不愕然,单淳嬅忙将费冉拉至一边,咬耳道:“薛护卫武力超群,应有秘密在身,不愿久待实属正常,这正是其高明之处,公主勿需悲伤,你的心意王妃乃至亲王都是知道的。” “他们知道什么?”费冉神情一丝忸怩,止住了哭声。 “知道公主对薛公子有好感,他不做护卫岂不正好,否则身份太低,当初封副都尉也是为抬高他身份,待回去禀告王爷王妃,再想办法找他。”单淳嬅说道。 “嗤”费冉破涕为笑,脸却羞得通红,嗔怪道:“不要乱说,哪有的事!” “嗯嗯,下官明白。” 苗峯、蒯元忠对了个眼神,没听到两人在说什么,看样子大致猜出七八分,暗暗好笑。 一众人星夜兼程,回府后费瀚海又惊又怒,救醒费天磊。 费天磊为求个痛快死法和亲眷性命,承认玉简所言三十七宗罪的绝大部分,交代了谋害费冉的阴谋。 费瀚海传令,责费天磊服毒自尽,妻妾儿女贬为庶民,遣送小英州偏远农庄务农,三代人终生不得踏出小英州半步,藩王府其余人等,一律发配充军。单淳嬅等人护驾有功,各有赏赐,而江啸林一干犯上作乱分子,因已逃离敖武国,不再追杀。 费冉央求母妃设法寻找薛通,瑞王妃言称薛通云游四方,早离开了敖武国,寻无觅处,劝费冉安心修炼,早日晋级后天,勿要急于一时。 …… 薛通飞出百里,隐入山林,查看黑狮盾和银渡针。 黑狮盾面浮雕出一只威武的雄狮,两只黄莹莹的怒目,法力注满时黄色莹光增亮,盾牌亦发出微微黑光,给人以极强的质感,平时可缩成巴掌大小,藏于袖袋。 银针尺许长短,中部拧开成两截,针身中空,用于放置灵石,薛通不确定银针的飞行距离,大致匡算,注满法力,塞入六枚上品灵石,能以先天初期武者的驭云速度,飞行约一千五百里。银针用时涨大,前端有简易扶手,以助平衡。 飞行法器原理雷同,灌满法力,靠灵石补充,法力耗尽后需在静止状态下重灌,更换掉灵力耗尽的灵石,故而飞行途中为法器续力一说并不存在。 银针法力接纳量惊人,薛通试了试,将近其法海容量的八成。 薛通防具遁器大幅升级,胆子自变得更大了起来。 他乔装改扮,化名罗生,大摇大摆进了集源城,来到金鸾商行。 “客人要的四味灵药,爆炎花买来了,货在敖武国皇城。” “嗯,送到集源,我过些日子来取。”薛通压制住激动的心情,平缓说道。 薛通买下商行高纯煞气五瓶,号称库存最多的集源城只区区五瓶之数,令人称奇。 但当他在莫罗山租借煞气修炼室时,此份奇怪终于变成了惊异。 修炼室的价格上涨了五成。 “涨价了啊” “半年前就涨了,东郊灵气谷的价格翻了一倍,我们这算涨得少的。”执事弟子道。 “哦,租的人很多?” “是,传说要组建讨伐军,发急炼功的人爆多,价格自然就涨了。嗳,我说你租还是不租?”执事弟子不耐烦道。 “租、租!”薛通不便再问,高级气室租了半年。 历经四十五瓶煞气淬体,薛通的魇骨诀炼成两节,无论凝煞成罡还是骨诀的修炼,难度皆大幅提高,功法自然越炼越慢,越炼越难,薛通不心疼灵石,两节的提升绝不算小。 他偏魔属性的罡气,已能在危急关头轻易形成罡魔气罩,薛通记得昔日击杀爆炎虎,经魇骨诀全力催动才激发气罩,阻隔了焚身的烈火。 而今促生罡魔气罩的时间大幅缩短,气罩的强度大大增加,这绝对是极大的进步。 …… 薛通在城中闲混数日,打听讨伐军一事。 玄古神教与蛮族鹫狼岩三部结盟,有意讨伐蛮族最强大的熊狮二部,以战迫和,逼迫两部加入联盟。 “不是吧,这么大的动作,玄古神教想干嘛?” “看来鬼道场的计划得逞了,从巴尔家入手,最终联合了鹫部,总实力一旦占优,即摆出了硬吃其余各部的架势。” 集源城气氛紧张,城中巡逻岗哨增多,薛通取走爆炎花,决意去南方的阗丰城看看。 当然另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心心念念,栾静欠他的天裴果,时隔三年多,虽然灵果还在的几率极低,但这并不妨碍。 正值秋季药材交易会临近举办的日子,各类交换会、拍卖会增多,打听此类消息对薛通来说驾轻就熟,无非就是找个喜欢说话的小二,多赏几块灵石的事情。 他得知第二天,璃璟楼便有一场规模不小的交换会,他在附近客栈住下,准备出手几样无用的东西。 夔首盾、羁山盾、穿云锥、墨荧剑,薛通法器不少,除了鬼道场程嵩、孔卫焕的东西不能卖,其他人缴获而来的想卖则卖。 薛通午后闲逛,沿街走时却发现不远一人几分眼熟,定睛一看,居然是平山结识的熟人詹田生!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詹田生怎会在阗丰?” 詹田生愁容不展,正在一家店铺门前来回踱步,时而搓手,十分的犹豫不决。 “广客当铺” 薛通见了店名,大致猜出了几分,趁左右无人,上前低声道:“詹田生,我是魏无恙,不要大惊小怪,你住哪,带我过去。” 詹田生张大了嘴巴,满脸吃惊的表情,猛然意识到不妥,轻声道:“魏无恙兄弟?” “是我,别盯着我看,前面带路!”薛通又道。 詹田生犹犹豫豫,不过还是带薛通返回了住地。 詹田生租了间狭小的院子,院门斑驳的油漆多年未曾粉刷,院内青砖残破不堪,杂草丛生。 詹奕见大哥带了不认识的人回来,很是吃惊,她形容憔悴,未施粉黛,一身青衣亦是水洗旧的颜色。 十一年未见,詹氏兄妹的境况甚至比当年还差。 “你是魏无恙兄弟吗?”詹田生关好院门,急急问道。 “是我,是我,平山镇的魏无恙,脸上还有几粒小麻子,今日好不容易换装易容,就不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当年你们在百药园种药,我在无恙符箓铺卖符,我还杀了一个姓姓毛的香主帮你解围。” 薛通说到这,两兄妹岂能不信,詹田生一把抱住薛通,激动得发抖。 “来来来,屋里坐,哥哥这寒碜了点,兄弟别介意啊。” “不会、不会。” 三人唠起家常,詹氏兄妹在平山初期尚好,但最近两次租约亏本,频受平山帮会的敲诈勒索,之前的盈利吐光不算,五万本钱还亏掉一半,闵一昉吵闹回家,詹田生为人硬气,咬牙归还了闵家所有的本钱,自己口袋里没剩几子,平山呆不下去,千辛万苦回到大盛国,在药产最丰的阗丰住了下来。 说到伤心之处,两兄妹皆潸然泪下。 “唉,天无绝人之路,詹兄想开点,我看詹兄好像要当东西,是想弄点本钱,再做药材生意?”薛通问道。 “是,没脸回凉州老家,总得想办法赚点钱,妹妹大了,我这当哥的这些年把妹妹都耽搁了。”詹田生边说边抹眼泪。 “不说伤心事了,说说将来的打算。”薛通劝慰道。 “我打算把祖传的药鼎当了,换点本再试试。” 詹田生取出一只药鼎。 松纹青鹤鼎,三足双耳,高约两尺,宝塔型鼎盖,木黄鼎身刻着不规则的回字灵纹,两只青鹤似引颈鸣叫,鹤首高高昂起。 “哦,法器级药鼎,不错!”薛通说道。 “嗯,魏兄弟果然见多识广。” “我本打算当三年,换五万灵石,问了几家最多四万,今日在店前徘徊,遇见贤弟。”詹田生言道。 “初品药鼎约值八万,三年当期太长,确实只能当回四万,店家没骗你。”薛通说道。 他眼睛一转,又道:“和詹兄也算有缘,我这十来年作符箓生意赚了些钱,这样罢,我出资七万,与你兄妹合伙做药材生意,除了赚来的钱分一半,其他一概不管不问。” 詹氏兄妹听罢,瞪大了眼睛,全然不确定是否听错。 薛通呵呵一笑,“詹兄药鼎收好,祖传的东西别当了收不回来,这里是七万灵石,拿去作本。” 薛通伸手在灵石袋中抓了七粒上品灵石,又抓了把中品橙色灵石,直接放在了桌上。 兄妹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喉咙咕咕直响却说不出话来。 薛通忙道:“我投钱赚钱,你们别想多了,我感觉凭你兄妹的本事,只要无人捣乱,一定能赚不少钱,我信你们!” “七万多灵石应该足够,你俩租个好点的园子,换一身行头,药园掌柜可以当起来了,哈哈。” 詹田生跟着傻笑,与詹奕再三言谢。 “不多说了,药材交易会在即,你俩好好筹划,我过几日再来。” “但有一样务须牢记,人前不要提我,我在外多年,得罪了一些人,提我百害而无一利。” 薛通告辞离开,赶往璃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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