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尚有四万军,守城尚可,出战还不如东宫卫这群新丁。 “殿下三思。”黄景昉劝道:“陛下酣战,若是殿下再出,若有不幸,社稷何为?”</p>
“天命在明,本宫自当安然无恙,天命背弃,亡之无怨!”朱慈烺表达了决心,道:“传令,东宫卫集结。”</p>
“臣遵旨。”殷文一不敢再啰嗦,连忙传令。</p>
朱慈烺回身环顾诸文武,也不在意他们眼神躲闪,道:“孤父子不负社稷,希望诸卿莫要负孤父子。”</p>
“臣定不负殿下。”黄景昉拜道。</p>
“臣定不负殿下。”诸人慌忙跟着表态。</p>
没有说跟着出战的。</p>
负不负,就看能不能赢。</p>
朱慈烺没有多说,转身下了城。</p>
五百骑兵已经集结。</p>
陈坦公迎过来,道:“殿下,随时可以出击。”</p>
朱慈烺看向诸兵,道:“诸卿,我爹正在血战,你们的泽袍正在拼命,我问你们,能不能战?”</p>
诸兵齐呼:“能!”</p>
“好!”朱慈烺说道:“记住平时的训练,如墙而进,奋勇向前!”</p>
“臣遵旨。”诸兵应下。</p>
不一刻,东宫卫步兵排着队列跑了过来。</p>
相比刚开始入学幼儿园的景象,这次有了后世高中训练的水平,看着有模有样。</p>
“立正!”张煌言一声大喝,诸兵刷地站直。</p>
朱慈烺看向诸兵重复了一遍动员的话,继续说道:“天命,军心民心也!若诸卿敬我爱我,则天命在我,此战必胜,若诸卿离我弃我,命当该绝!</p>
此战,我在诸卿身后,诸卿溃败,则我亡,诸卿克敌制胜,则我活。</p>
我的命,托付诸卿,绝不后退一步。”</p>
“愿为殿下效死!”诸兵高呼。</p>
“出城!”朱慈烺一声大喝,转身往城外走去。</p>
诸兵跟上。</p>
过了吊桥,正碰到跑回来的溃兵。</p>
盔丢甲弃,刀枪不存。</p>
朱慈烺策马上前,喝道:“皇帝血战,主将阵亡,尔等却临阵而逃,论罪当斩!”</p>
“喝~”东宫卫举起了刀枪。</p>
溃兵停步,惊慌失措地看向太子。</p>
朱慈烺环顾诸溃兵,大声说道:“现在给你们将功赎罪的机会,转身,杀向鞑子,战死者赎罪,活下来免罪!”</p>
溃兵面面相觑。</p>
见其不动,朱慈烺大怒,喝道:“来啊,全部处死!”</p>
“殿下息怒。”张煌言道:“此皆晋兵,或不通言语,待臣复述旨意。”</p>
“速度。”朱慈烺催促。</p>
张煌言也不会山西话,好在麾下有山西来的,令其重复太子旨意。</p>
溃兵听了,犹犹豫豫地转身。</p>
不想死于军法一无所有,只能拼命了。</p>
太子大纛移动,缓缓向战场靠近。</p>
因为溃兵影响导致阵脚挫动,虏兵已经杀到了朱由检面前。</p>
诸护卫扑上去迎战,朱由检抽箭,却没摸到箭矢。</p>
三十枝箭已经全部射出。</p>
“诸卿,随朕杀鞑子!”怒吼中,朱由检丢掉铁胎弓,抽出了腰间的鎏金锤。</p>
一鞑子见他金甲金盔,下意识地扑了过来,举斧就砍。</p>
朱由检牙关紧咬,抡起锤子当面砸落。</p>
铛~</p>
鞑子头盔被砸凹,七窍流血倒下,手中斧头划过金盔,擦出一溜火花。</p>
朱由检收回鎏金锤,砸向右边鞑子,却不防左边一杆长枪刺中,虽然没破甲,却被带的滑了一步,鎏金锤落空。</p>
“保护皇上!”单长生砸翻一个鞑子,刚往朱由检移了一步,被一斧头砸中了肩膀。</p>
当场就飞了出去。</p>
挣扎了两下没起来,扭头看到了太子大纛。</p>
“太子来援~”单长生嘶吼道。</p>
“太子来援~杀啊~”呼喝中,明兵振奋,不但稳住了阵脚,还把鞑子往后推了几步。</p>
“南兵出援,随我杀!”参领觉尔察·逊塔驱兵迎战。</p>
“岂可坐视天子太子死战耶?”杨衍举刀大喝道:“兄弟们,随我击溃当面之敌,支援皇上!”</p>
“杀啊~”诸兵同时策马。</p>
骑兵速度快,顷刻间撞在一起,当即人仰马翻。</p>
陈坦公观望片刻,道:“诸军,随我冲击左翼破敌!”</p>
鞑子发现明军后续兵来,着实有些慌乱,心里惊慌,手上就慢,被杀的不断后退。</p>
阿巴泰又急又怒。</p>
急的是不能击破当面明军而后续明军即将发动进攻,怒的是被瞧不起的明军挡住,颜面全无,若是被击败,回去没脸见人。</p>
就在东宫卫步步进逼时,远处有滚滚烟尘腾起。</p>
一斥候狂奔到太子面前,叫道:“鞑虏一千骑……”</p>
话未说完,栽落马下。</p>
身上插着十多枝箭,几如刺猬。</p>
顾不得收拾勇士遗体,朱慈烺抽出手铳,大喝道:“诸军转向,务必拦住鞑子援军!”</p>
“兄弟们,转向!”陈坦公大呼。</p>
“杀~杀~杀~”诸兵高呼着给自己打气,随着骑兵调转方向。</p>
刚排好阵列,千余鞑子骑兵出现在近前。</p>
正白旗参领董鄂·鄂硕略略一扫战场,挥舞马鞭喝道:“击破当面南骑,支援大将军。”</p>
他家三代从军,其本人久经沙场,一眼就看出当面的是新兵,可以轻易击破,甚至能够驱赶这波败兵冲击另外四处明军阵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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