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堂的发菜

自从上次春游后整整一个星期曲小兔都没有看到陆毅和叶舒来上学也收不到一丁点消息，就像那些和他们一起玩耍的日子都是曲小兔做的梦，陆毅的生病也是。 如果是梦就好了，那么陆毅就不会生病了…… 曲小兔这么想着，眼睛失了神盯着天花板，直到有人敲响了她房间的门她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 她真的好担心陆毅啊！ “发菜的兔粮就在它旁边，应该还有一大袋，你拿勺子挖一勺给它就可以，勺子在袋子里，是正好的。”是自己妈妈的声音。 李清雅要出去一趟，前些日子投出去的简历有了结果，只要能成她就可以重新工作了，小兔也不小了，自己在家也无聊不如去工作。 “好的妈妈，路上要小心点哦~” “还有，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曲小兔自己在家她还是有点不放心，虽然有让田熙注意着点动静，但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家闺女。 “放心好了妈妈，除了扈离哥哥谁敲门都不开的。” 嗯~这才是自己的乖女儿，李清雅表示她很满意。 只是虽然曲小兔是笑着的，但是为什么她有点生气？？？ 李清雅决定不再考虑这个问题，还是想想怎么通过面试好了，刚才的生气应该是错觉吧。 读者：除了狐狸哥哥谁敲门都不开？那万一你敲门呢？ 李清雅：……我说我怎么这么生气呢 自己的妈妈前脚刚走，曲小兔就努力的撸起袖子准备要干妈妈交代给自己的任务了。 幸亏当初没把发菜的窝放在高处，不然曲小兔还真的够不到它的饭盆。 只是今天的发菜有点奇怪，原本活蹦乱跳的发菜此时竟然没发出一点动静，而是一反常态的趴在窝里一动不动。 只有那上下起伏的肚子，证明它还活着。 “发菜~起床吃饭了！” 曲小兔敲了敲发菜的窝，敲了很久发菜才慢慢站起来走到饭盆前一口一口吃着粮食。 曲小兔皱了皱眉，明显状态不对，难道是生病了吗？ “发菜你怎么了？”曲小兔伸出手在那个她曾经摸过无数次的兔子头上来回顺着毛，原本一碰就会缩一缩的发菜此时却听话到极致。 没有害怕，没有回缩，甚至没有动只是机械的，一颗一颗的吃着兔粮，很慢仿佛这是它的最后一餐了。 曲小兔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鼻子染上酸楚。 为什么自己这么想哭？ 就好像……好像自己面前的发菜快要死掉了一样，它还活着不是吗？生病是可以治的对吧？可以治好的…… 但仅仅是这么一瞬，刚才还在吃饭的发菜突然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一下又一下抽搐着。 “发菜撑住，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曲小兔顾不得这么多了，她要先去找田熙阿姨，让她带自己去给发菜看病！ “咚咚咚，咚咚咚！！！” “来了。”田熙开了门，就看到曲小兔抱着一个什么东西，眼泪从眼眶不断涌出，那件白色的t裇上隐约着红色的血渍。 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兔？！！怎么了！” 她蹲下身子查看，只见曲小兔怀里的东西一下下抽动着，时不时还有血涌出。 田熙深吸一口气，再仔细一看，曲小兔怀里的正是当时自己儿子送她的那只宠物兔子——发菜。 “田熙阿姨！帮帮发菜吧，它好像快要死掉了！” 穆扈离站在田熙后面，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哭的这么伤心的小兔子，她紧紧抱着怀里的那个小生命，肩膀一下下抽动着，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地上，但是她没有手去擦掉，她的双手都在护着怀里那个小生命。 想把它留的久一点。 穆扈离转身，他第一次跑的这么快，他只是想他要去拿纸巾，去擦掉她脸上的眼泪，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哥哥的心好难受啊。 曲小兔浑身发抖，坐在车座子上，这段火葬场到家的距离这么漫长，她不明白发菜只是生了一场病，而这场病却要了它的命。 曲小兔抱着那个盒子，眼泪止不住，她好像再也见不到发菜了。 穆扈离和田熙都安安静静的，没有人说话，只有穆扈离不断拿纸巾擦拭着曲小兔的泪水。 这是曲小兔有记忆里第一次面对死亡这两个字。 还是那只从前不断在曲小兔眼前蹦跶，和她一样也不吃胡萝卜的兔子，还是扈离哥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那种小摊上的兔子大多数都不健康，李清雅把它带回家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发菜去了宠物医院。 医生说它有兔瘟，不过是慢性的于是给它拿了药，饮食上面也格外注意，后面的发菜一直健健康康的，直到今天…… 兔瘟反复了，这次发菜没这么幸运，急性的，送到宠物医院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医生提议说安乐死。 曲小兔一边哭一边说着不要想因为她知道一但是死了就真的是再也回不来了，医生没办法选择了抢救，但是很遗憾抢救并没有成功。 发菜就这么躺在手术台上，一动不动被盖上了白色的布条，曲小兔再见到它的时候它干干净净的，只是再也不会站起来，走起来跑起来，再也不会把窝弄乱弄脏。 它再也不会醒来了…… 它还在那里，但是再也不是那个发菜了。 李清雅再次见到曲小兔的时候，心都碎了，她躺在车的后座上，靠着穆扈离，脸上许多未干的泪痕，衣服上也满是污渍。 兴许是哭累了，她就这么躺在穆扈离腿上，小小的身体蜷缩着。 “妈妈，我……再也见不到发菜了……对吧？” 仅此一句话，让这个母亲再也无法安慰，小兔哽咽的声音就像带刺的柳条一下子一下子抽在李清雅的心脏上。 她今天的面试很成功，但她不能告诉女儿，因为她知道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做。 她上前紧紧抱住了这两个孩子，发菜对他们而言已经是家人了，特别是曲小兔，她对这只兔子的喜爱，李清雅甚至无法用语言来说。 就像那不是一只宠物，而是陪伴她的一个亲人，带给她快乐的一个朋友，那是曲小兔所珍重的一个伙伴。 “小兔，发菜是去天堂了，那里没有病痛，没有冬天，到处都是绿油油的青草，有它吃不完的好吃的，在那里它可以随便吃，因为不用担心生病，那里有着数不清的和它一样或不一样的朋友，它会很快乐很幸福，小兔要乖乖长大，这样你才能再次见到它。” 再抬头她发现自己早已经和小兔一样，泣不成声，当初自己的母亲去世的时候小兔还没有出生，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个样子，如果可以就让她陪小兔久一点，再久一点，让小兔开开心心，快快乐乐长大。 “带小兔回去睡一觉吧，睡一觉起来就好了。”田熙拍了拍李清雅的肩膀，想说更多安慰的话却卡在喉咙里。 李清雅抱走了曲小兔，不断拍着自己女儿的背，哭累了曲小兔趴在李清雅肩膀上睡着了，只有穆扈离看着这一幕，悠悠开口： “妈妈，人也会死的对吧？然后就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对吧？” 田熙回头看了看自家儿子，对啊，所有人都会面对死亡这个话题。 “不对哦~扈离，在这个世上消失的人都会在另一个地方等着你的，只要好好长大就能再次见到他们的，有时候他们无聊了也会变成风，变成星星来看看你的。” 田熙刮了一下穆扈离的鼻子，真是八岁的孩子脸上的表情却一点都不可爱，是因为照顾小兔所以才成熟了吗，倒是有个哥哥的模样了。 “走了，我们也回去了，明天起床就可以再见到一个活泼的小兔了。” 睡觉是最好的良药，那些现实里无法实现，无法弥补的遗憾会用另一个方式去实现的。 比如曲小兔现在就做了一个梦，梦到有好多和发菜长的一模一样的兔子在草原上奔跑者，她也跟它们一起蹦跳奔跑。 而穆扈离站在那里，抱着发菜，虽然这么多一模一样的兔子，但是曲小兔还是本能的知道穆扈离怀里那只才是自己的发菜。 它在穆扈离的怀里，嫌弃着看着穆扈离塞给它的胡萝卜，曲小兔笑了，接着就对上穆扈离清亮的带着笑意的眸子。 躺在床上的曲小兔露出一个甜甜的笑，那是即便在昏暗的房间里都无比夺目的笑意，像一颗星星升起在了无边的夜空。 发菜在天堂等着她呢，等着她长大去找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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