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课了,说下任务。到现在理论部分已经讲完,之后按照每节课的主题来。”老师站在讲台上,点开最后一张ppt,“所有人自由搭配,四到五人一组,每节课上来做报告。班长统计一下,把最终小组情况在周五之前发到我邮箱。”
台下所有学生统统举起手机,对着银幕一阵咔擦咔擦。
“另外,我注意到今天有好几个同学没有来。再出现这种情况的话,取消期末考试资格。”话音刚落,下课铃声响起。“下课。”
大家都站起来收拾东西朝外走去。已经有要上下一节课的学生等在后门外。
“我手机都快存不下照片了。”王秋一边走一边删着照片,“拍了好多课堂照片,想的是课后誊写到笔记本上,结果一个字没写。”
“你现在回宿舍还是去图书馆?”丁萱问她。
“我跟你一起去图书馆吧,借几本书——待会去二食吃香锅?”
“啊。”丁萱背起包,“我现在要出门。”
“唉,好吧,那我跟沐沐吃饭去。”
出了教学楼,王秋又是一嗓子。“丁萱,你怎么往医学院走啊?”
“我去那边找人!”
“拜拜!”
“拜拜!”丁萱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上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还有两条短信,都是来自丁若棋。
第一条:过几天我要来宁南。拍戏。
第二条:不用帮我腾卧室,我跟剧组住酒店,多半出外景。
丁萱咬咬唇,她之前压根没听丁若棋说过。而像这种拍戏日程肯定是提前好几个月就安排好的。
一辆黑色轿车稳稳停在她身边,段律铭侧身打开副驾驶门。“上车。”
“伤口好些了吗?”丁萱上车,关上车门。本来段律铭今天是没课的,但临时有调课,因为下周要出差。
“好些了。”段律铭帮她系好安全带,“带你去个地方。”
……
大学城本来就在郊区。一个小时后,段律铭将车停到了宁南国家森林公园附近的山村公路旁。顺着桃花梨花顺水流的小溪往上走,踏过满是青苔的鹅卵石,很快就到了一片未曾开发的森林。
已经回暖许久的春意在山区又降温成叶尖凝结的刚刚下过一场小雨,高大的乔木树干修长,黑褐色的树干纹路如刀刻,靠近根基的地方盘绕着脆弱的新生绿色藤蔓,点缀着深绿色苔藓。低矮的蕨类植物簇拥在树干周围,是雨后新生般通透茂盛的绿色。早年被锯断后没有拖走的树木也铺满藤蔓与绿苔,倒在草丛里,一夜间冒出了红色伞状蘑菇,点缀着腐朽的树干。偶尔有昆虫也或者小动物,嗖地一声蹿走,留下晃动的草木。
段律铭走在前面,挡开所有带刺的植物。偶尔路上会突然出现一颗开着紫色串花的树,或者低垂着白色花朵的草。
渐渐开阔的视野里,杜鹃花簇拥的小瀑布边一片草地上,有一个庞然大物。红色背羽,铁灰色腹羽,尾翎修长,鸟冠火红。
听到身后脚踩断木的吱呀声,鸷鸟头微扭,鲜红的眼珠机敏转动,狭长眼尾平添一丝精光与危险。
“天!”丁萱倒吸一口气,瞬间后退一步。
“别怕。”段律铭握住她的手。
那巨鸟转过身,带起一阵风。鸟眼看着丁萱和段律铭,突然歪歪头。
“上次在人工湖边它其实是消失了。我以为是你说的灰飞烟灭。却不想几天之后它又来找我。”段律铭踏下石块,扶住她往下走,“事实证明,那场斗争的结果是——它被驯服了。”
“驯服?”丁萱止不住的惊愕,诧异望向眼前几米开外的巨型鸷鸟大风。
大风依旧歪着头瞧着她,突然用翅膀捂住了眼睛,又带起一阵风。
“……”丁萱瞬间感觉头顶一个大霹雳。不会吧,这只鸟不会是在害羞吧?!
果不其然,马上它就露出一条缝隙,在缝隙里偷偷露出眼睛看她,但还假装挪过身子侧对着他俩,表示“很不在乎”。
“这是怎么回事?”丁萱觉得自己脑子要当机了,说话都开始结巴,“它它它——”
“你跟它打个招呼吧。”段律铭朝大风点头示意。
大风很快像螃蟹一样挪了过来,不过还是臭屁地侧着身子对他们。
“……我,我叫丁萱。”丁萱依旧处于短路中,满脑袋问号。
大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咕噜,突然放下翅膀,把羽毛末梢送到丁萱面前。
“什么意思?”丁萱扭头问。
“它让你跟它握手。”段律铭翻译道。
丁萱真是无法用语言表述自己的感觉,说好的性情凶残,暴虐彪悍呢?她可还记得上次在人工湖边这鸟多凶猛。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然而腹诽只能是腹诽,丁萱只能一脸仁慈地摸摸它光滑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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