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海略加思索，吩咐小太监几句，具体说了什么，除了二人，并无人听到。</p>
蓝贵人眼巴巴张望着，思索着，也嘲讽着。</p>
常海挥退小太监，正欲去御书房门前候着，仍被蓝贵人叫住。</p>
“常公公，前……”</p>
噼里啪啦声传来，再一次打断蓝贵人的话，常海赶紧往御书房门口跑，蓝贵人双目微亮，抬脚便跟上。</p>
宫女小跑两步，低声劝：“主子，陛下在与太子发脾气，咱们还是躲躲吧？”</p>
“躲什么？能劝陛下消气那是我的本事，皇贵妃徐娘半老的年纪仍能得一夜盛宠，本主年芳正好，哪里比不得皇贵妃？”</p>
“主子慎言！”</p>
宫女脸色煞白，抬眸觑四周的小太监们，心中恐惧。</p>
御书房门大开，太子被踹出门。</p>
“滚！你给朕滚！”</p>
暴喝声惊得在外伺候的宫人们齐刷刷跪下，以头抢地。</p>
常海连忙扶起太子。</p>
一个茶杯炸在太子脚下，瓷片碎片乱溅，正巧划伤上前的蓝贵人脸颊，她惊呼。</p>
“你给朕回府好好反思！这太子你若是不想当，朕便薅了！”</p>
常海不敢再扶太子，忙跪下，蓝贵人本想上前劝劝皇帝，奈何被身后宫女拽着跪倒在地。</p>
一时间，除了太子立于原地，与皇帝对峙，其余人皆惶恐伏跪。</p>
太子眼底绝望，正对着御书房门，掀袍跪地：“求陛下废儿臣太子之位。”</p>
话音未落，殿内又飞出一只茶杯。</p>
“滚。”</p>
“求陛下废儿臣太子之位。”</p>
几息后，御书房门外踏出一只黑靴，向上一袭藏青色金龙锦袍，再向上，一张比之煤水阴沉的脸。</p>
“常海。”</p>
“奴才在。”</p>
“取一碗绝子汤，一杯毒酒。”</p>
常海不敢耽搁，连忙退下取东西。</p>
太子想到什么，满目震颤：“父皇您……”</p>
赫连肃一肚子火气，抬脚将太子踹倒，手扎在茶杯碎瓷片上，原本尊贵温和的太子，如今满身狼狈。</p>
“太子，你献麦种有功，且无大错，朕怎会无故剥夺你的太子之位？”赫连肃居高临下，俯视狼狈的儿子，“阿里娅可以活，也可以嫁给你，只要她喝下绝子汤，朕便将她赐你为良媛，如何？”</p>
太子手与胳膊滴血，渐渐浸透袖口。</p>
他阖眸跪首，额头贴在地面，无力应下：“儿臣谢恩。”</p>
“陛下~”</p>
赫连肃温闻声望去，蓝贵人扶着宫女的手，婀娜多姿往赫连肃跟前走。</p>
“陛下怎么发如此大火气？太子就算做错了事，您也切莫气坏了身体，您得为了江山社稷，多多保重。”蓝贵人将手抚到赫连肃胸口，声音柔媚，“陛下~方才臣妾亲手做的鸡汤被……”</p>
赫连肃攥住蓝贵人的手腕，将人从他身上撕下来，甩在地上。</p>
“贵喜，传朕旨意，蓝贵人殿前失仪，拉下去重责三十大板，撤去绿头牌。”</p>
赫连肃收敛怒气，转身回御书房，刚走一步，又回身，狠狠踹太子一脚。</p>
“执迷不悟！”</p>
太子重重摔出去，额角碰上碎瓷片，血如泉涌，未见他皱一下眉头。</p>
皇帝对太子大发雷霆的消息，一天之内传遍朝野。</p>
赫连玉在国师府练字，也知道了这个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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