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玉偷偷放下小酒杯，随常海上去。</p>
“父皇，你舍不得我嗷？”赫连玉往赫连肃身上爬，坐到他腿上，伸颈瞧他桌上的佳肴。</p>
赫连肃环住她，心中盈足渗着丝欢喜，又盛着两分空虚。</p>
虽说她爱玩爱闹，就是个小混账，但真去了远处，便再也没人如她般大胆有趣。</p>
她口中喊着父皇，却从未从过‘皇’字。</p>
“朕瞧你倒是挺舍得朕呐！”赫连肃执筷，给她夹一个奶饽饽，“没良心的混丫头！”</p>
赫连玉啃着奶饽饽，往他怀里拱拱，指向桌边的一道火腿烩肉，“吃那个。”</p>
赫连肃伸筷过去，常海紧着端盘，更方便赫连肃夹取。</p>
赫连肃微叹一口气，调侃：“来，公主张口。”</p>
常海垂眸，避开视线。</p>
皇子席座中，太子移开视线，将目光投向台子上舞女。</p>
柳栖月眼波微动，侧目打量着赫连玉，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掌心突然一烫，她脸色微变，朝一旁望去。</p>
“良娣想做皇妃了？”</p>
说话的女子高鼻深目，五官明媚，一双带钩桃花眸极为耀目，身上的银红攒珠亮缎裙袍又衬得她美艳无双。</p>
只是，她说出的话，格外刻薄。</p>
“良媛慎言。”柳栖月对这位阿里娅亡国公主满肚子不快，但同在府中，她不得不忍，“这里是宫内，宫规森严，比不得府中。”</p>
“呵。”阿里娅目光落到主位上，尽是憎恨，随手捏起酒杯，往口中倒尽。</p>
“良媛还是少饮些酒为宜，免得殿前失仪，犯了宫规。”柳栖月眼底晕着威胁，“若是惹得陛下不快，爷恐怕没办法为良媛求情。”</p>
阿里娅嘲讽，撑着下巴挑衅：“赫连晟不是太子吗？怎么就不能给本公主求情？”</p>
“琉珠，不是让你教良媛中原规矩吗？怎么良媛还在称公主？”柳栖月转向阿里娅身边的琉珠，“若是被陛下听到，牵连了爷怎么办？”</p>
琉珠害怕，屈膝便要跪下，被阿里娅制止。</p>
“良娣想教训我？”阿里娅好笑反问，“是没被我打够吗？”</p>
阿里娅脸色骤变，将酒杯砸向柳栖月，厉声：“你算什么东西！别拿你们中原女子后宅那一套对付我！”</p>
动静不小，频频惹旁人侧目。</p>
赫连晟一阵头疼，又不能擅自离席，只能让周擅制止二人。</p>
主位上，赫连肃与赫连玉看得清清楚楚。</p>
“那个大美人就是阿里娅公主吧。”赫连玉胳膊肘戳戳赫连肃，问他。</p>
“是。”赫连肃不动声色，“阿里娅曾是南诏国的明珠，南诏王最疼爱的女儿，脾气一直不小，她这种脾气，本不该入太子府，只是太子喜欢，以功相求。”</p>
常海挥退身后侍奉的宫女太监，与二人拉开距离，心中叫苦不迭。</p>
陛下逮着机会就与昭阳公主解析种种政令、旨意，全都掰碎了喂她。</p>
帝心难测啊！</p>
“太子后院女子不多，是时候选个识大体的太子妃了。”赫连肃垂眸，“小玉儿说呢？”</p>
“啊？我怎么知道。你又不让我养小驸马。”赫连玉踢踢脚，懒洋洋靠在赫连肃怀里，忧愁得很，“我攒了三天的大字没写，怎么办啊——”</p>
“什么小驸马？”赫连肃眼底危险，语气凉飕飕的，“朕怎么从未听你说过小驸马的事？”</p>
“啊？我没说过吗？”赫连玉默默点头，“好吧，昨个儿看话本子，人家公主嫁了驸马，会在府里养好多面首，各个貌美又——”</p>
“赫连玉。”</p>
赫连玉脊梁骨一寒，一股凉气儿从尾椎窜起，“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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