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鲁可怜巴巴地看着科尔医师，正准备再辩解两句。科尔瞪他一眼，径直走到维尔托克面前，摇头说道：“维尔，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随便‘探查’别人的坏毛病？你摸她的手就算了，还要摘她的面罩。如果让你摘下她的面罩，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扒她的衣服？最可怕的是，别人反抗你的无礼举动，你居然要把人打死？” 科尔脸型较瘦，颧骨高耸，眉毛很淡，眼睛狭长，给人一种气质阴森，不好相处的直观印象。在浓眉大眼的半精灵当中，科尔容貌气质很有个性，却不符合维尔托克的审美。但他今天穿上这身衣服，整个人显得精神焕发，身边还环绕三个娇艳的美人。维尔托克不由得多打量他两眼，问道：“你的衣服和查理团长他们的衣服很像，你们是一伙人吗？”</p>
看见维尔托克琥珀色的眼眸，科尔医师怔了怔，下意识地解释道：“这是迪萨联盟职业者的工作套装，用来区分职业者和普通人。职业者都可以穿。我们和查理他们不是一伙人……”</p>
说着，他发现自己被维尔托克带偏了，暗暗提醒自己：尽量避免直视维尔托克的眼眸。</p>
科尔咳嗽一声，改口说道：“你要为自己刚刚调戏和打人的行为，向布兰妮道歉。”</p>
维尔托克指着和自己动手的半精灵女性，理直气壮地说道：“她先打我，我才打她的，而且我没打到她。”顿了顿，他又好奇地问道：“她是什么人，为什么力气这么大？还是我现在的力量并不是很大？”</p>
科尔突然觉得巴托姆交给自己的任务真的很难。他是觉醒智力专长的职业者，还是没什么战斗力的医师。不过，他参加冒险活动这么多年，在巴托姆等人的耳濡目染下，也练就了一身武技，就算打不过正经的职业者，目光却足够老辣。</p>
他刚刚在楼上目睹维尔托克和女仆布兰妮动手的过程，也被吓了一跳。</p>
要知道，科尔身边的半精灵女仆都是他花费重金，从主城的大地女神神殿购买的女奴。她们就像铸造利剑的剑胎，本身就具备一定的觉醒资质。科尔又使用一些秘传手法，经过长时间的调教，把她们培养成自己的私人护卫。虽然布兰妮她们只能算伪觉醒者，但一般的三阶职业也不是她们的对手。</p>
然而，维尔托克刚刚攻防闪避，进退自如，重击刚猛暴烈，犹有余力，把布兰妮打得连连倒退，幸好他没有杀心，否则只要继续进攻，真的会把布兰妮当场打死。</p>
虽然布兰妮一开始就受到维尔托克的魅惑，戒备心降到低点，也没有引燃秘血，激发特质专长，但维尔托克能够以二级职业者的身体素质，正面击溃三级职业者，足以说明他实战技巧非常高明。</p>
有这么一个破坏力十足，又没有是非观念的“行走财宝”在身边，任何人都会为了如何教育他而感到头疼。</p>
但科尔不得不花精力教育维尔托克，以期望能唤醒他的一些记忆，获得他的秘密，包括他的出身来历，掌握的秘仪、秘药，还有高明的战斗技法。</p>
“皮鲁，你第一次来我这里，规矩是你偷东西没被抓到，偷到的东西都是你的。如果被我的人抓到，那就要接受惩罚。”</p>
皮鲁嘿嘿一笑，说道：“我听约翰大哥说过，他从你这里拿走许多好东西。”</p>
科尔医师冷笑道：“呵呵，约翰那小子被罚得更多……快滚进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p>
把摩拳擦掌，准备偷东西的皮鲁赶去后屋，科尔转而对维尔托克说道：“布兰妮她们是我的私人女仆，她们的力气都不小，而你现在的力量也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强。普通人经过刻苦锻炼，力量甚至会比你更强。这样的人，我也认识不少……”</p>
维尔托克盯着三个半精灵女性，进入了出神状态。</p>
科尔心中一动，等了维尔托克一会，才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怎么？对我的私人女仆感兴趣，可我不会把她们卖给你……”</p>
维尔托克醒转过来，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好像，我也有女仆，四个……还是更多？”</p>
这么快就抓到他的尾巴了？</p>
科尔不动声色，试着诱导维尔托克，“哦，你也有女仆，她们叫什么名字？是蛮女奴，还是半精灵女奴？”</p>
维尔托克想了想，摇头道：“想不起来。”</p>
科尔并不死心，点点头，很随意地说道：“迪萨联盟的依从关系就三种，平民把自己卖给有钱人，按照契约规定，工作期满后重获自由，其实是一种长期雇佣关系。另外，有钱人主动出钱购买奴隶，包括蛮奴、被父母出售的孩童、评判厅判决出售的罪囚等等。这类奴隶属于主人的私人物品。我和布兰妮她们就是这种关系，她们完全依附于我，我负责培养她们。如果我是名门子嗣，就有权力把她们提拔为名门从者，也算是名门的一员。这是只属于高地名门的第三种依附关系。”</p>
“没有人会培养雇佣奴仆。能让你记住的女仆，要么是属于你的私人财产，要么是名门提拔的从者……”</p>
维尔托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女仆”这个词敏感，但“知识拼图”给出反馈，他就觉得自己也有女仆，而且和她们似乎有某种隐秘的联系，更具体的内容，他又完全想不起来。</p>
不过，维尔托克没打算向科尔医师讨教自己的困惑。换作其他场合，他逮到任何人都会追问对方，是不是认识自己的女仆。</p>
科尔医师在维尔托克的认知中很特殊。</p>
维尔托克对科尔的印象没有好坏之分，但他“回看”记忆的时候，发现科尔鬼鬼祟祟的跟踪、偷窥自己。这就令维尔很不开心，生出警惕，然后把他列入需要提防的名单上。</p>
目前，这份名单上只有科尔医师一个人。</p>
其实，科尔真的冤枉。那天，跟踪维尔托克的人不止他一个，还有约翰他们。维尔托克不开心的根本原因，是自没有嗅出科尔身上的味道，这才引起他本能的警惕性。</p>
维尔托克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本质，他就决定提防科尔，而防备他的方法是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p>
维尔托克强行忍住继续讨论“女仆”话题的冲动，努力板着一张脸。他觉得自己聪明极了。</p>
见维尔托克面无表情地瞪着自己，科尔医师完全摸不着头脑，想到的唯一解释是，这孩子又犯傻了。</p>
对待病人，科尔不一定有耐心，但对“会行走的财宝”，他耐心十足。</p>
“我带你进去看看，顺便给你介绍一下药剂师助手的工作。”科尔微微一笑，对维尔托克说道。</p>
跟着科尔医师和三位半精灵女仆，维尔托克穿过前厅，通过屋子的后门，走进药剂工坊的露天院子。</p>
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维尔托克却猛地停住脚步，他伸出右手食指，东指指、西指指，大惊小怪又情绪激动地喊道：“这些人……她们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为什么和我们不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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