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意气风发的陈sir,此时却如同一个颓废的烂人。 “陈sir。”方觉夏轻唤了一声。 陈国荣打了个酒嗝,转头看来。 当看到见叫他的人是方觉夏后,神情复杂,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继续若无其事的喝酒。 方觉夏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陈sir,看看你七点钟方向。” 陈国荣眼神疲惫转头看去。 在那里,坐着一名衣着朴素,看起来年约三十,算不上很美,但身材与长相都颇有韵味的女人。 陈国荣酒意惺忪的双眼,瞬间瞪大。 猛地转过头,不敢再去看。 女人正是陈国荣的女友,孙可颐。 由陈国荣带队,牺牲的那十几名警员中,其中一名,就是他的小舅子。 与姐姐孙可颐从小相依为命,关系十分亲近。 陈国荣也因此不敢面对孙可颐,甚至不敢面对整个警队,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陈sir,你打算就这样颓废下去,放任那几名劫匪逍遥,自己像缩头乌龟一样,连女朋友都不敢见么?” 陈国荣瞳孔收缩,握住酒杯的手紧了紧。 但很快,他想到因为自己的鲁莽骄傲。 跟随他多年的弟兄们,在眼前一个个惨死时的场景,在脑海一幕幕闪过。 夹着着仇恨、愧疚、懊悔的无力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只有手中的这杯酒,可以将这令人窒息的情绪稍稍压下。 他迫不及待的拿起酒杯,想要灌入嘴中。 但手举到半空,却被方觉夏一手按住。 陈国荣一用力,想要强行将酒杯送到嘴边。 但方觉夏的手却像是一把钳子,让他撼动不了分毫。 陈国荣无力的闭上双眼,声音沙哑道:“那群贼手段高明!我现在除了喝酒,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呵呵,曾经的重案组之龙,被一群抢劫犯吓得胆气都没了吗?”方觉夏淡淡道。 “那是因为你没跟他们交过手,我的每一步计划都被他们算到了,枪法、武术、武器,他们都是顶尖水平!” “而且他们全都是疯子!我要是再跳出来,可颐她也可能也会有危险!” 陈国荣想起自己前天的一次次惨败,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还没等方觉夏回话,一道高挑身影出现在二人身后。 孙可颐眼眶含泪,注视着陈国荣。 陈国荣见状,有些慌张地放下酒杯,跳下吧台的椅子,脚步踉跄几下,转身打算逃离。 方觉夏的声音在他身后缓缓传来:“如果我说,我有把握跟方法,可以把那群疯子拿下呢。” 陈国荣猛然停住步伐,如果是其他人说这句话,他肯定会嗤之以鼻。 但方觉夏这段时间的表现,让他记忆深刻。 【或许,他真的可以做到】 这个念头,在陈国荣心底生起。 有了希望,心中的仇恨就会慢慢战胜恐惧。 注意到陈国荣的意动,与消散了一些的颓废感,孙可颐感激地扫了方觉夏一眼。 …… 翌日,陈国荣与方觉夏坐在他b组的办公室内。 前者一脸肃容,精神头倒是比昨晚在酒吧时好了不少。 “方sir,那伙劫匪一直戴着面具,到现在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留下,你昨天说的办法是什么?” “别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们面对你们的突袭时,应对会如此充分、从容。” 陈国荣略微思索,眼中浮现浓浓愧疚:“是我…我太过骄傲,在记者发布会上大放厥词,让他们生出警惕。” 说完,他眼眶微红,想起牺牲的手足们,心中懊悔不已。 方觉夏却摇摇头:“他们就算警惕,也无法做到那种程度,据我调查,是有人出卖了你们的行动计划。” “什么!!”陈国荣怒目圆瞪,激动得站起身来,惊呼出声,引得外面的b组警员都纷纷侧目。 如果有内鬼,那么行动为什么会失败的如此彻底,就完全说得过去了。 “是谁!”陈国荣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你在行动开始前,是不是去医院探望过你的老朋友黄森。” 黄森? 陈国荣呆愣在原地。 几秒钟后,他颓然地坐回椅子上。 黄森是他认识多年,二人不止是同事关系,更是老朋友。 陈国荣第一时间是不相信,但除了黄森外,知道行动计划的人基本都已经死了,只有无意中得知计划的黄森还活着。 “阿森他,他不是这样的人,而且他还在住院,不会是他…”陈国荣用心虚的语气为好友辩驳。 “陈sir,别自欺欺人了,通风报信只需要一个电话,黄森的财政记录我查过了,上个月他贷款炒股,全都输完了, 钱,会彻底改变一个身处绝境中的人。”方觉夏缓缓讲述着。 听到这,陈国荣对于方觉夏的能力更加钦佩。 连他这个案子的当事人,都没注意到的点,方觉夏却能一下子抓住重点。 他再也找不到帮黄森辩解的借口。 “你要是狠不下心,我可以自己带队去抓他。”方觉夏盯着陈国荣。 陈国荣摇摇头:“不,我跟你一起去,我要当面问清楚。” 二人相继走出警署,开了一辆黑色警用车,前往黄森所在的医院。 方觉夏驾车,陈国荣坐在副驾驶上。 车辆行驶在街道上,陈国荣想了想后,表情有些不不自然道:“方sir,,等会能让我把黄森带回a组审讯么。” 方觉夏直接摇头:“不行,你跟他是好朋友,为了避嫌,还是交给b组处理比较好。” 陈国荣内心暗叹一声,虽然他是高级督察,职位比方觉夏高一级。 但这种事情,也不好拿职位压人。 就在二人说话间,车窗外路边人行道上,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在玩命奔跑着。 跑在前方的,是一名头发斑白,面容猥琐,嘴巴很大的老大叔,但他的速度一点都不慢,时不时的还能轻松惬意地跨个栏。 跟在后方的,是一名扎着马尾,一脸英气的女警。 她边追边气愤大喊:“大口英!阿婆的纸皮你也偷!你这混蛋给我站住!” 坐在车上,正等待着红绿灯的方觉夏与陈国荣,注意到了这一幕。 陈国荣下意识地准备解开安全带,习惯性地想要下车追贼,身侧却传来方觉夏的声音。 “陈sir,坐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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