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悦脸微红，有些微醺，她摇着空了的玉酒壶小小声嘟囔。</p>
“绿玉，没酒了，你再去拿些酒来。”</p>
绿玉拿过她手里的玉壶：“好了，夫人，别喝了，明日起来该头疼了。”</p>
红棉摇醒了昏昏沉沉的丫鬟婆子们：“时候不早了，都回去歇着吧。”</p>
丫鬟婆子们趁着还清醒，将酒菜撤了下去，红棉和绿玉打水来为陆清悦梳洗。</p>
陆清悦迷迷瞪瞪的，绿玉托着她的脸蛋，免得她沉到水里去。</p>
在此期间，红棉去煮了一碗解酒汤来。</p>
等绞干头发，陆清悦酒醒了大半。</p>
红棉绿玉将她扶至床上，放下纱帐后，熄灭烛火，蹑手蹑脚退了出去。</p>
陆清悦坐起身，全无睡意，双眼晶亮，脸上泛着奇异的红晕。</p>
真的成了，变了，都变了。</p>
那张一直网着她的阴暗蛛网在这一刻，仿佛终于撕开了一道口子。</p>
这么多年了，她终于也能喘口气了。</p>
思绪和情绪反复交替翻涌，她不由自主落了泪，泪水饱含着她这些年所有的窒息和委屈，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p>
床上挂着的纱帘被掀开，男人看到这一幕，顿时愣着。</p>
今日是她那名义上的夫君与别人成亲的日子，他猜想到她会哭，只是想不到她会哭得这般狠。</p>
男人心中浮出一抹烦躁。</p>
陆清悦闻声转头，被眼泪模糊的视线，宛如被蒙上了一张布条，只能隐约看到一个男人的影子。</p>
一只手伸了过来，泪水被温暖的指腹抹去，好像布条被摘了下来，陆清悦看清了男人的脸。</p>
他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也是淡淡的，陆清悦却能感觉到他貌似生气了。</p>
他带着沉沉的压迫感俯下身：“段衡这会儿忙着洞房呢，怕是顾不上夫人了，夫人那么爱哭，待会儿让你哭个够，好不好？”</p>
陆清悦心里一紧，本能想逃，男人掐着她的腿窝，把她按在床上。</p>
她慌忙解释：“不是的，我不是”</p>
后面的话，她被迫吞回腹中。</p>
片刻之后，男人回味了一下舌尖的香味，垂眸盯着她。</p>
“夫人还饮酒了？”</p>
“我”</p>
他嗤了一声，陆清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体继而颤抖了起来。</p>
她小声地呜咽：“停停下。”</p>
男人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按在她的眼睛，一点一点揉出了她的眼泪。</p>
“想让我停下？”</p>
“你知道该怎么做。”</p>
陆清悦绵软的手臂，哆哆嗦嗦攀上他的肩膀，小脸凑到他的脸侧蹭了蹭。</p>
男人扶着她的后背，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缓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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