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雯雯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坐到她身边去。</p>
饭菜陆陆续续地上了。</p>
不管是什么好吃的，姜果都要第一个尝，尝出滋味之后，就一口接着一口夹。</p>
尤其是蟹粉豆腐和霸王鸭上桌的时候，姜果的眼睛都要亮了，吃得津津有味，恨不得全都夹到自己碗里去。</p>
阮雯雯伸筷子夹了一口鸭肉，刚想再夹一块，就见姜果露出心痛的表情，一时之间，她觉得这肉都不香了。</p>
原本是她和姜焕明之间一次浪漫的约会，可到了最后，却像是带着姜果出来见世面的，阮雯雯简直要气笑了。</p>
这顿饭，不便宜。</p>
姜焕明付粮票的时候，她的心都在滴血。</p>
早知道不来国营饭店吃了，拿粮票去换布票，还能给她做一身好看的衣裳呢。</p>
“爸，我想再带一份小笼包和蟹粉豆腐回家，让我哥吃。”姜果说。</p>
阮雯雯没有出声，只是低下头，望着自己身上的衣服。</p>
她的衣服，还是过去孟金玉穿的，灰扑扑的……</p>
她凭什么穿孟金玉穿剩下的衣服，养孟金玉不要的闺女？</p>
从国营饭店出来，回村的公交车已经停了。</p>
姜果提着从国营饭店里带出来的饭盒，深深地闻了一口，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的形状。</p>
阮雯雯深吸一口气，问道：“现在怎么办？走回家吗？”</p>
“你现在认得回村的路吗？”姜焕明问，“要不我去以前单位宿舍里找工友挤一挤，明天一早有公交车了，再回去。”</p>
……</p>
阮雯雯做梦都想不到，最后竟是她骑着自行车，像一头老黄牛一样，载着姜果，“哼哧哼哧”回村去。</p>
路很黑，她好几次都没看清，差点要失去平衡。</p>
而姜果就连一句贴心话都不知道说，紧紧抱着她那饭盒，生怕给洒了。</p>
等到回到家时，阮雯雯已经累得没有力气了。</p>
等她停好车，姜果幸福地挽着她的胳膊：“妈，跟你在一起真开心。你以后可以经常带我去镇上玩吗？”</p>
阮雯雯就从没见过这么没眼力见的人。</p>
她咬着牙关，皮笑肉不笑道：“当然可以，妈最喜欢带果果出去玩了。”</p>
“真的吗？我也喜欢跟妈妈出去玩，下次我们自己去，不带爸爸啦！”姜果撒了会儿娇，又笑着说：“妈，那你帮我和大哥把饭菜热一下吧！”</p>
阮雯雯不由攥了攥拳。</p>
但最后，她还是保持着微笑，去灶房生火。</p>
“好，我就热一会儿，免得太烫了，烫着你们两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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