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云霁却没有带着孤啓离开。 她笑着看向孤善睐，只是面上的笑容实在算不得和善：“方才听闻二郎要替我家夫郎道歉？”</p>
孤啓同她的性命挂着鈎，她怎会容许他出事。</p>
孤善睐没成想会半路突然天降两位神兵，原本此事他已胜券在握，是有把握将孤啓拉下马的。</p>
面对郁云霁的诘问，他啼哭着：“嫂嫂……”</p>
“真是为我家夫郎扣下好大一顶帽子，这莫须有的罪名，是要逼着人认下吗，”郁云霁感受到怀中的身子还在轻颤，“不知何时需你替我家夫郎道歉了，你又算是什麽？”</p>
孤啓侧眸看着那张明豔的侧脸。</p>
他只当郁云霁是个没有脾气的面菩萨，却不曾想她还有这样的一面。</p>
这是他第一次瞧见她这麽咄咄逼人。</p>
幽朝有句老话，便是好女不跟男斗，女子不跟男子计较，否则便失了女子的气度。</p>
郁云霁今日是为了他，为着替他讨回公道。</p>
“嫂嫂莫要生我的气，长兄的胎记……我亦是为了嫂嫂好。”一道道目光朝着他投来，孤善睐辩解道。</p>
郁云霁看向在场小郎君们的神色。</p>
看样子，孤啓的胎记已然不是什麽秘密了，他们都认为这是不祥的象征。</p>
“胎记如何，不详又如何，祥与不祥又是谁定下的，凭着在场诸位一张张嘴吗，”郁云霁感受着身旁颤得越来越厉害的人儿，冷声质问，“我既不曾说些什麽，旁人便不该乱嚼舌根，将此事拿去说嘴。”</p>
她看着眼前委屈的垂着首的孤善睐，一字一顿：“王夫容不得旁人抹黑，否则，我菡王府也不是吃素的。”</p>
说罢，她便带着孤啓离了这里。</p>
孤善睐那张脸狰狞的不成样子，身旁有小侍过来，将东西递给他。</p>
“公子，这是殿下让奴交给你的。”他将手中的小药罐递给了孤善睐。</p>
那只罐子现在看起来是那麽的可笑，原本一切不会出差错，现在他却像个彻头彻尾的跳梁小丑。</p>
“孤啓，我们来日方长。”</p>
——</p>
孤啓的状态不太好。</p>
马车在大道上平稳的前行，他只手覆在心口，急促的喘息着。</p>
“莫怕，都过去了，”郁云霁温声安抚着，却见他神色愈发怪异，便道，“可要我为你宣太医。”</p>
“……你不害怕，不生气吗？”他低低问道。</p>
郁云霁递给他一只精巧的暖手炉。</p>
原是春日，这些东西是一概不用的，可他身子实在寒凉，郁云霁还是派人备下了手炉。</p>
马车纱帘被夜风吹得飘蕩阵阵，手炉中的炭火哔剥作响，火星迸至内壁。</p>
郁云霁望着他，道：“怕什麽？”</p>
她十分坦蕩，好似不觉方才他做了什麽丢她颜面之事。</p>
“我的胎记，”孤啓抿了抿干燥的唇，他第一次同她说这麽多，“他们都说，这是不祥的，你不害怕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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