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这样，他还不如早些断了心思，免得再自取其辱，他孤啓是心悦郁云霁，却不是贱骨头。 他不喜欢满室的茶香，郁云霁进来后，半月堂内他小心翼翼维持的晚香玉的香气全然被盖过了，他闻不到晚香玉的气息，会变得很低落，很暴躁。</p>
郁云霁坐在他面前的坐墩上：“你感觉如何了，好些没？”</p>
“……殿下不必将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您还有政务在身，当将心思放在朝堂正事上，而非为了我一个小小儿郎，承受着京中的舆论。”他薄唇微啓，却说出这样的话。</p>
他对郁云霁用了敬语，这样的词彙会使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远。</p>
孤啓是打定了注意，要将郁云霁撵走的。</p>
可郁云霁今日不知究竟是怎麽了，她非但不走，还关切的道：“何时醒的，怎麽有没有喝药，不要闹脾气。”</p>
“不劳殿下费心了，引之自会喝的。”他垂着长睫不曾看她。</p>
她感受不到他的情绪，如今他无声的抵抗，在郁云霁看来只是在闹脾气。</p>
他在郁云霁心里，难不成只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吗？</p>
“那可不行，”郁云霁知晓他不爱喝药，顺势将桌案上的汤药端起，“听话，把药喝光。”</p>
鼻头的酸涩使得他眼前蒙上了一片水雾，孤啓咬紧了牙关。</p>
为什麽。</p>
他已经极力将郁云霁推开了，她还要这般，郁云霁不是不喜他吗，不是早已将他的心意全然否决了吗，那她如今又是在做什麽。</p>
孤啓锦被中的手缓缓收紧，他努力的遏制着自己对她的情感，在他睁开眼发现郁云霁已经不在，并从三千口中听闻她只身去了定国公府的时候，那颗心已经渐渐冷寂了。</p>
他病了，她不关心，将他一人仍在了府上交由下人照料，而自己却去了国公府，探望她心爱的玉狐貍。</p>
他什麽都不是。</p>
可为何在他打定主意，不喜欢郁云霁，甚至不喜欢任何人之时，郁云霁又凑上前来，给他关怀，给他一种她喜欢他的错觉。</p>
戏弄他很好玩吗。</p>
“嗤，”孤啓嘲弄的扯了扯唇角，擡起没有半点温度的眸子对上她，“郁宓这是做什麽，那日你不是曾说，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瓜葛了吗，郁宓如此期盼，我怎能还占据着这个位置，当早日给未来的王夫腾出来不是吗？”</p>
他感受得到，在郁云霁介意两人之间的关系时，是不喜欢称谓太过亲密的。</p>
孤啓想激怒她，只要惹得她不悦，她便会走了。</p>
再也不来了。</p>
郁云霁静默了一会：“你在生我的气，但我不知晓你在生我什麽气。”</p>
郁云霁擡眼看他，似乎是希望孤啓能给她一点提示。</p>
她生得太过温和昳美了，眼下这样对着他的眼眸，孤啓都难免会软了心肠。</p>
“……我又不算殿下的什麽，如今我连母家都没有了，一介没有母家傍身的草民，哪里又资格生殿下的气，您还是不要擡举我。”孤啓偏过了头，默然道。</p>
郁云霁的蓝颜知己那般多，而他又什麽都不是，哪里有资格管这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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