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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42

看着掌心还带着温度的钱。 我合起手来,贴上心口处。自从佐藤少爷死后,一直空落落的心脏在这一刻,被幸福填充得满满当当。</p>

我很爱吃米糕。</p>

他发现了。</p>

有一次我们跟往常一样躲在公园滑梯下面,跟流浪猫狗一起分享食物时,他忽然从怀里掏出来包得整整齐齐的米糕。</p>

好香好香。</p>

那香味就像无形的手,不停勾引我。</p>

他见我止不住地吞咽口水,再次傻笑起来,白色的、邋里邋遢的胡子都随着他的笑颤动起来。</p>

他将米糕递到我手里来,做了个‘吃’的动作。</p>

我吸吸鼻子。</p>

将这一块弥足珍贵的米糕小心翼翼分成两半,他一半,我一半。</p>

我吃得十分缓慢,每一口,都要在舌尖细细品尝,才舍得咽下去。但他比我吃的还要慢,而且还是一点一点剥着吃的。</p>

等我的吃完了,他还剩下大半。</p>

然后一如既往笑着,将他的那半块米糕递给我。</p>

在闷热潮湿的东京,我心间的那朵花越开越大。我的笑容多了,我的话多了,我跟他说喜江阿姨的事,跟他说我最喜欢的小猫叫杏花,跟他说我的母亲是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她长得很漂亮,比我漂亮无数倍。</p>

但她总有做不完的活,不管多努力,也还不清债务,后来在雪天病逝了。</p>

他有些愣怔地看我,不断比划双手询问我,为什么我的母亲会欠债那么多。</p>

我说:“因为我的外婆偷了东西,所以我们要还债。”</p>

他问我的名字。</p>

我笑着,眼睛弯弯的,里面洋溢着幸福:“我叫奈穗子。”</p>

他忽然就哭了。</p>

哑巴哭起来是没有声音的,但他哭的好伤心。</p>

我手足无措问他为什么哭。</p>

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将攒了很久的路费全用来买了米糕,因为我说,我最喜欢吃米糕了。</p>

接下来,他每天捡垃圾换到的钱,都会用在给我买一块热气腾腾的米糕上。</p>

今天一如既往。</p>

天色有点黑,我等在街边的巷子里,努力拉着帽子往下,遮住自己的脸。</p>

他在车辆川流不息的街对岸,在那家很有名的店铺买好了米糕。他在马路边等绿灯,他的背很驼,瘸腿使他步履维艰,但他始终笑得很慈祥。</p>

绿灯亮了。</p>

我看着他挤在人群里,步伐缓慢地朝我靠近。注意到我的视线,他还非常费劲地用断手举起装在袋子里的那块米糕,朝我晃一晃。</p>

引来我的笑。</p>

“抓住她!”</p>

突然插入进来的高声,打破了我私以为的幸福生活。我看到了人群中的禅院家的人,他们挤开老人,朝我冲过来。</p>

我呼吸骤停,掉头就跑。</p>

但胳膊还是被扯住了,很大力的被扯住了。我哇哇乱叫打他,但根本撼动不了他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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