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时间也悄然而逝，家中的米面快吃完了，陆耀和林齐便趁着早上火锅店还没有什么人的时候去了集市。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两边的摊贩都多了不少，耳边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这几天忙着店里的生意都没出来，怎么突然就这么热闹了？” 说话间，陆耀护着林齐避开一群玩耍的孩童，小孩子结伴不知去哪里玩耍，只听见清脆的嗓音念着童谣：“过了腊八就是年！过年有好吃的咯！” “快到腊八了，也难怪街上这么多人。”林齐回握住陆耀的手，随着人群往前走，“这段时间都忙忘了，算算日子，腊八不就是后天？” “等会儿去粮行买些米和豆子，腊八那天店里赠送腊八粥，家里也得放一些熬着喝。” 两人很快就到了东市，一进丰收粮行掌柜的就迎了上来：“陆老板，今天要买些什么？” 掌柜态度很好，非常热情的让伙计上茶，这可是店里的大客户，米面等物没少买，掌柜的和陆耀也很熟悉。 “掌柜的不用忙活，我们等会儿还得去买别的东西。”陆耀喊住要往后院走的伙计，笑道，“下次有空我再来找您喝茶，您可别嫌我烦。” “陆老板这是哪里话，你尽管来，我随时欢迎。” 掌柜的也不勉强，两人客套了一番，陆耀说了来意。 “熬腊八粥的食材我这里都有，我给您称好配好，晚些时候让伙计给送过去。”掌柜说着就叫人过来准备，“这些还是给您算个实惠的价格。” 两人说好，又买了些家里要吃的米面，让掌柜一道送去火锅店再结钱。 腊八前一晚，吃过晚饭后，陆耀几人一边烤火取暖，一边准备第二天要熬腊八粥的材料。火锅店里的有大厨操心，他们便准备家里自己吃的。 陆耀将红豆、黑豆等豆类挑选出坏的，再将它们提前浸泡好。林齐则将糯米、小米、黑米等谷物洗净浸泡。 熬腊八粥主打的就是一个兼收并蓄，王莲心拿来家中晒干的花生，将花生一粒粒剥出来，用小碗装着等明天的时候再熬。 荣哥儿也没闲着，拿着刀将干红枣的核给挑了出来。 这些做好，也到了休息的时辰。 林齐拿着火钳将通红的木炭用灰盖好，直到再看不到一点火光才道：“早些回去歇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呢，荣哥儿你明日记得多穿些衣裳。” 荣哥儿拿着竹篾盖子将灶台上的碗盖起来：“好，我明天穿厚些。” 火锅店里午时吃饭的时辰人很多，这几天有些忙不过来，荣哥儿便跟着一起去帮忙，下午再和陆耀他们一起回来。 待人都离开，陆耀关上厨房的门，这才拿着油灯往外走，林齐手里抱着赖皮的火火，一起回了房间。两人在九九消寒图上又添了一笔，这才入睡。 第二日陆耀特地起得早了些，想将腊八粥先熬上。出了房门，天空还是灰蓝色，厨房却映出暖融融的橘红光亮。 陆耀踏进厨房，就看见王莲心往砂锅里放糯米等谷物。他站着，一眼就看到砂锅里豆子在上下翻滚，水也熬成了褐色，看样子已经煮了有一会儿了。 “娘怎么起这么早？”陆耀将厨房的门半掩上，留了条不大的缝隙通风。 “年纪大了觉少，醒了就睡不着了。”王莲心笑笑，指着冒着白气的锅，“锅里烧了热水，耀儿用热水洗漱去吧。” 王莲心知道他的习惯，又道：“你早上不是要锻炼身子吗？快去快去，熬粥就交给娘来。” 陆耀见厨房确实不需要他，洗漱好便准备出去跑两圈。今天时间充足，足够他去锻炼了。 他去房间换了件衣裳，昨晚耍赖把窝放在房间里的火火听到动静，抖着大尾巴跑出来，见到陆耀就往他脚边蹭。 它知道林齐没醒，只睁着一双明亮的狐狸眼巴巴的望着陆耀，要一起出去玩的意思显而易见。 陆耀捞起毛茸茸，带着狐出去跑步了。 再回来，天也大亮，林齐见他汗湿着额前的头发催促道：“快去换件衣裳，房间里我放了盆热水，你先擦擦身子。” 火火不知道蹭去了哪里，毛发上有着明显的黑灰，林齐笑着虚空点了一下它：“还有这只小脏狐，也不要忘了擦一擦。” 早上要干活，光喝腊八粥喝不饱，林齐揉了面条这会儿正往锅里下，见陆耀换了衣裳过来忙道：“汤底还没煮。” 陆耀便用旁边的锅煎了几个鸡蛋，这些鸡蛋都是跟村里人换的，老屋里的鸡仔王莲心每天都去喂，长的都很不错，等再过两个月就能下蛋了。 鸡蛋与油相撞发出哔剥声，香味立马弥撒开来，陆耀往锅里倒入热水，再放上一把荣哥儿去菜园子摘的青菜，调好味就算成了。 腊八粥已经熬的非常浓稠，粥香四溢，王莲心盛了五碗出来放凉，指着其中一碗对探头探脑的小狐狸道：“火火看见没，这碗是你的。” 厨房里用铁盆放了火，几人就端着碗坐在矮凳上吃早饭。腊八先来一碗腊八粥，热气腾腾的粥熬的香甜软糯，入口暖胃又暖心。 吃完早饭，陆耀三人准备去火锅店了，王莲心从房里拿出一件厚衣裳走到马车旁：“耀儿，齐哥儿，我想回林家村一趟，今天腊八，我也回去看看你们父亲。” 林齐和陆耀动作一顿，还没等两人开口，王莲心摆摆手：“你们去忙你们的，我就回去看看，下午你们回村的时候我再跟你们回来。” 到火锅店的时候，店铺的右侧支了一个小摊子，香甜的味道从木桶里散发出来，排了一小队人拿着碗等着领粥。 陈信见他俩过来，本想打声招呼，陆耀摆摆手让他忙自己的。 这是陆耀和林齐让店里做的，白水县富户不少，但穷人也多，吃不起一口饭的大有人在。一碗甜滋滋的腊八粥，总能给正好需要的人一丝帮助。 陆耀见到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拉着瘦小的孩子，像是怕挡住门口，端着粥站到了角落处。 他颤巍巍的将粥凑到小孩嘴边，小孩抿了一小口后摇了摇头推开，懂事道：“爷爷喝，我人小，喝的少。” 林齐心中有些酸涩，回店里又拿了一个碗打了满满一碗腊八粥拿了过去递给小孩：“这碗给你，你就可以和爷爷一人一碗了。” 小孩吃了一惊，见老人没有阻止才接下，甜甜道：“谢谢哥哥。” “不客气。”林齐告诉祖孙俩，“这三天都有腊八粥喝，我等会儿跟那个哥哥说，让他给你们一人打一碗。” 陆耀和林齐还不知道，此时的一个善举，帮了他们很大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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