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答道：“很有可能。如果你足够笨的话。”</p>
冯凭张口还想矫情，那丑婆子打断他说道：“好了别再废话了行不行！这就开始！不然一个晚上真就完不了。”</p>
冯凭起身穿好衣服，规规矩矩地坐在那又丑又老的婆子身前。</p>
那老婆子将一面铜镜摆在桌上，冯凭可以清楚地看到铜境中自己那张睡意朦胧的脸，身后则是一张丑陋无比核桃酥一般的蔫皮老脸。</p>
老婆子用一个小银签子在一个亮银色的小碟里调和各种油彩和色粉，开始给冯凭易容。</p>
冯凭对着铜镜老老实实地坐着，看着看着就越来越觉得有意思了。</p>
每到有不明白的地方，冯凭便开口向颜嬷嬷询问，那老婆子对他提出的问题一一解答。</p>
涉及到传术，老婆子便再也不象刚才那样挖苦打诨，嬉笑谩骂，而是非常耐心地对冯凭耐心地讲解示范。</p>
冯凭深切地感受到，别看这老婆子刚才说话云山雾罩，不着边际，但此时的她却象完全变了一个人。</p>
她的手指只是在冯凭脸上轻盈的拨弄几下，便展现出巧夺天工的高超技艺。</p>
看着自己的脸在老婆子手中渐渐变化，冯凭不禁叹为观止。</p>
他知道，面前这个丑婆子绝非等闲之辈。同时思想也开了个小差儿，心想她既然有这么厉害的本事，为何每日不给自己化化妆？</p>
老婆子手捧着冯凭的脸摆弄来摆弄去，边勾画边给他讲解指点，待天边现出鱼肚白时，已将大易容术主旨和方法全部传授给了冯凭。同时，冯凭在她那双魔鬼般的蔫皮老手之下，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p>
这时侯六六打着哈欠推门进来，肩搭一条毛巾手端一盆温水，象往日一样要伺候冯凭洗漱。</p>
他看到坐在桌前的冯凭一愣，说道：“戴师父？我刚刚好象见您在院中打坐，怎么一转眼就跑这儿来了？公子呢？”</p>
冯凭忍住笑板脸学着师父的腔调说道：“他去松枫那里借竹板皂棍了，为了那日偷盗之事他要惩罚你一番！”</p>
侯六六大惊，叫道：“有完没完啊！都哪年的陈芝麻烂谷子啦！不行，好汉不吃眼前亏，小爷得先出去躲躲！”说罢扔下铜盆撒丫子就往屋外跑。</p>
冯凭和那老婆子哈哈大笑。</p>
不一会儿就听侯六六大叫着跑回来，瞪着冯凭惊慌失色地叫嚷道：“见鬼了见鬼了！院里怎么还有一位戴师父！我不会是做梦还没醒吧？”</p>
那老婆子已经笑弯了腰，快岔过气去了。</p>
这时师父进到房内，看着易容后的冯凭，点头笑道：“很好，是个好办法。”</p>
慕容杉送走颜嬷嬷，几人仔细商量了一番，定好一下步计划，就等时机来临。</p>
这天松枫道长如约带冯凭石崇等宾客游览了三峰一湖的仙琼风光。尤其去了水天一池边的圣地云遮圣盖。</p>
为了进行仲秋祭月仪式，在云遮圣盖的峰顶，百余名道士正在紧张地搭建着祭月神台“明台高鉴”。</p>
一天游玩下来，几人兴致都很高。</p>
晚间松枫道长再开素斋，招待已经陆陆续续来到上清观的各道门同道和朝中大员。</p>
冯凭借口身体倦乏，没有去赴宴。</p>
当晚，就在众人都去上清观宴客厅素斋聚宴时，冯凭则将客房门紧闭，令侯六六守住屋门，不许任何闲杂人进入。</p>
他取出颜嬷嬷给他留下的那些瓶瓶罐罐，用刚学会的大易容术调和各色，为自己和师父易容。</p>
大约忙到夜半子时前后，易容完成。师徒二人相视一笑。</p>
冯凭将师父易容成松枫道长，自己则易容成身毒巫师。</p>
冯凭昨晚尽得颜嬷嬷真传，现在他们师徒二人变身成的松枫和鸠摩律赞与真实本人几乎纤发无二，足以乱真。</p>
他们在二更时分，潜身出了客房。</p>
师徒二人小心翼翼走在山中，按冯凭记忆的路线，他们左拐右拐向那茅莱谷走去。</p>
一路上悄无一人，他们没有遇到一丝阻挡，没多久便进入茅莱谷，来到那个隐秘山洞门外。</p>
二人站在洞口对望一眼，冯凭屏住呼吸，抬手在洞门上轻拍几下。</p>
上次那两个道士中的一人打开洞门，见是道长和巫师站在洞门外。</p>
这小道士奇怪道长为何这么晚还来此地，但也不敢多问，打开洞门放二人进入。</p>
冯凭引领师父沿着洞内黑黢黢的隧道，向隧道尽头的内洞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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