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只要她不来找我的茬，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陆清本来也不会对她做什么，于她而言，李梦梦就像是一只跑到她碗里抢食的蚂蚁，抢不走还咬你一口。 可是一只小蚂蚁咬一口压根造不成伤害，她何至于要去特意碾死一只蚂蚁。 所以李宁强的担忧根本就是多余的。 做好准备，顾西城示意律师可以开始了。 律师架好摄像机，对准李宁强： “李先生，您可以开始了！” 李宁强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放在镜头前，双手紧紧攥着，却依旧克制不住颤抖。 “我叫李宁强，我要自首！” 听到这话，顾西城有些诧异地看向陆清。 陆清是他先别问，继续听。 李宁强深吸气，颤抖了好久才终于说出口： “我……我杀了我的妻子赵美莲，还有……还有她肚子里快要出生的孩子！” 这句话说出口后，李宁强全身都忍不住颤栗起来。 他流下了眼泪，不知是悔恨还是恐惧。 门口，偷听的李梦梦在听见李宁强的话后便惊得险些发出声音，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屋里，李宁强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出了当年的事。 赵美莲，李宁强的妻子，是陪他从苦日子一起熬过来的发妻。 李宁强并不是不爱他的妻子，所以才杀了她，而是被迫动的手。 因为那个孩子是超雄。 刚怀孕的时候，李宁强和赵美莲都很开心。 可后来有一天，医院的人忽然打电话来通知他们，孩子体内检测到了超雄基因。 李宁强读过书，知道超雄意味着什么。 他不想为了一个孩子毁了自己整个家庭，所以便打算让赵美莲把孩子打了。 听说超雄孩子还在母体中时就会分泌一种激素，让母亲舍不得打掉他。 果然，赵美莲压根不信什么超雄基因。 不管李宁强怎么跟她解释，她就是不愿意打掉孩子，甚至用离婚来要挟他。 彼时李梦梦才十岁，原本她就不想父母要二胎分走她的宠爱。 在听李宁强说弟弟是个坏蛋后，她就嚷嚷着让赵美莲打掉她。 李宁强告诉李梦梦的目的本是想让赵美莲看在孩子的份上，放弃肚子里的坏种。 可他想错了。 赵美莲对腹中孩子的保护欲已经超过了对李梦梦的爱。 她甚至觉得李梦梦才是天生坏种，想要害她和她的儿子。 于是在一个晚上，她悄悄摸进李梦梦的房间，试图用枕头闷死她。 幸好她的行动被李宁强发现了。 在她靠近李梦梦前就阻止了她，并将她拖了出去。 两人大吵了一架，争执间，李宁强失手将赵美莲推下了楼梯。 惊慌过后，李宁强看见赵美莲两腿间流出的鲜血。 他想着，原本这个孩子就不该出生的，既然发生了意外，倒不如等一等，让孩子就这样死了。 孩子没了，赵美莲说不定就会恢复正常了。 可谁知这一等，不仅孩子的命没了，赵美莲也死了。 李宁强对外称赵美莲是自己起夜时不小心摔下楼梯，才导致的一尸两命，也没有人报警，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这些年，李宁强总会时不时地回想起那一夜的事。 他有过自责，但却并不后悔。 因为那个孩子不死，那他和他的女儿都不会有后来的好日子过。 听完了事情经过，陆清不禁为这世事无常叹了口气。 律师关闭摄像机，将这段视频导出，然后再次打开，又递上几份文件。 那是几份财产转让协议，李宁强名下有不少钱，还有好几套房子和几辆车，协议上注明无偿赠予顾西城。 李宁强签完字后看向陆清： “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了，希望你遵守诺言！” 陆清点头，笑着说：“放心吧！我保证你跟李梦梦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时，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 陆清从包里掏出一张大网，又拿了一些朱砂和桃木出来。 桃木烧灰，泡水后加入朱砂，陆清用毛笔蘸了后在李宁强的床头画了道符，又将那张网挂在窗户上。 做完这一切，陆清拍了拍手道： “大功告成！” 这时，李梦梦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她手里什么都没有，李宁强就知道她都听见了。 “梦梦，我……” 李宁强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李梦梦含泪扑过来： “爸爸，我都明白的，我不怪你！” 李宁强眼眶泛红，轻轻拍着李梦梦的后背： “对不起！梦梦，是爸爸对不起你！” “爸爸，您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您的！” 李梦梦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 “不就是一只小鬼嘛！我们花了所有的钱，陆清一定能抓住它的！” 陆清听到这话忍不住笑。 就在昨天李梦梦还恨不得杀了她，今天却这么信任她，还真是意外啊！ “陆清，我们给了你那么多钱，你不能白拿的！” 李梦梦其实心里也在打鼓，她并没有嘴上说的这么信任陆清，但陆清是她现在唯一能信的人。 陆清笑着说： “你俩今晚就在这张床上待着，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别离开！” 见陆清要走，李宁强忙问： “那你去哪儿？” 陆清：“我得离远点，那鬼婴有灵性，感觉到我的气息，它会吓得不敢来的。” “你要离多远，如果出事，能赶得上救我们吗？”李梦梦紧张地问。 “还是那句话，只要不离开那张床，我保证你们没事，但要是离开了，我就保证不了了。”陆清耸耸肩。 “那你等一下，我……我先去上个厕所。” 李梦梦低着头，面红耳赤地往厕所跑。 陆清忽然觉得这样的李梦梦看起来还有点可爱。 李梦梦上完厕所就坐到了床上，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李宁强身边。 陆清和顾西城他们离开后，房间里只剩这父女俩。 气氛安静得可怕，心提到了嗓子眼，扑通扑通的，两人甚至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而陆清也并没有走太远，只是隔了几个病房，找了个没人的休息间待着。 陆清抱着盒饭狼吞虎咽，顾西城默默将自己那份里面的鸡腿夹给她。 “你不吃吗？”陆清问。 顾西城笑着回：“我不太饿，你多吃点。” 陆清也没客气，三两口就把肉从骨头上嗦了下来，连骨头都嚼得稀碎才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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