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知道，这是孟莘大开杀戒的前兆，只需要有人开第一枪，她就会完全地沉浸于血腥和杀戮里。</p>
“孟莘——”</p>
闻言，佛伦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红血丝牢牢覆在眼球上，表情狰狞而可怕，“你疯了！你杀这么多人会遭报应的，疯子！”</p>
此起彼伏的哭嚎声和难听的咒骂中，孟莘心情愉悦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好似能从这些临死前的挣扎中汲取到令她欲罢不能的东西，然后抬脚离开了安全屋。</p>
接下来的路程走得无比顺利，因为周遭的麻烦已经提前被风暴眼派来的人处理好了，被污染物啃食剩下的半边躯体堆成了小山，浸泡在冰冷的雨水里。</p>
一丁点血迹都没有，只有这点让孟莘有些在意。</p>
她目标明确地穿过一扇扇感应门，虬结有力的树根蔓延开撬开门缝，造出的动静很大，腐蚀烧毁的监控设备掉在地面被孟莘的硬底靴碾得粉碎。</p>
坐在办公室里的老人眼前的监控影像突然变得一片漆黑，他慢慢掀起松弛的眼皮，看向来人。</p>
孟莘一个人来了，修长的身姿笼进黑色作战服，和小时候那道虚弱胆小的身影完全判若两人，孟商眼神复杂地盯着他这个生物学上唯一的女儿。</p>
“孟莘，你是来杀我的。”他面不改色地陈述出事实。</p>
“对。”孟莘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老人长了斑纹的脸，语气平静，那双眼睛却翻涌着强烈的恨意，“你早该死了。”</p>
“我知道。”听到女儿对自己毫不掩饰的恶意，孟商竟是笑了出来，浑浊的眼珠定定看了她会儿，眉眼间浮起一丝遗憾，“你很优秀，可惜……”</p>
可惜什么，可惜我不是男的吗？孟莘握枪的手紧绷到青筋毕现，快步走过去掐住他的脖子，上了年纪的人像是瘦干的骨架，一只手就轻易提了起来。</p>
原来年幼时惧怕无比的那个男人到现在也只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她看到孟商脸色涨得通红，喉间也发出嗬嗬的模糊声响。</p>
透过老人发浊的双眼，孟莘看到一张被掐得快要窒息的女人的脸，她被丈夫壮硕的手臂牢牢钳制住身体，毫无反抗之力，耷拉在地上的腿痉挛起来。</p>
推开了一点缝隙的卧房门外，还没来得及换下作战服就偷偷找母亲炫耀成绩的孟莘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廖伽注意到了她，那双剔透的眼眸浮起了失措的慌乱。</p>
孟商提前回来了。</p>
孟莘从母亲的眼睛里看出了哀求，她在哀求自己不要进来，不要在孟商因为政界上受的气拿妻子泄怒的时候闯进卧室，那样只会让他更怒不可遏，满身无处释放的暴虐把孟莘也牵扯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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