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咔嗒。”（却反而更加不敢对你说了。）</p>
“咔嗒咔嗒……”（因为我对柊月……）</p>
穆柊月依旧望着他眼中的火焰，像是在等待埃伦说出心中蕴藏了八百多年的话语。</p>
梦魇骑士却有些不敢直视少女明亮的眼睛。</p>
他不敢流露出丝毫的真心，因为现在的他，只是一个骷髅而已。</p>
穆柊月却不给他逃避的机会，伸手捧住了梦魇骑士的头盔。</p>
“埃伦这个样子……倒是让我想起来最初跟你契约的时候。”</p>
在亡灵古堡中不顾一切救下她的小骷髅，在自己提出契约的时候，却少见地瑟缩犹豫了起来。</p>
因为他只是一只被所有人嫌弃的，低等精英种族的小骷髅。</p>
“你还记得我的回答吗？”</p>
人类少女的眼睛注视着他，闪烁着微渺的光亮，犹如夜幕星海。</p>
埃伦当然记得。</p>
这是他所选择的御兽师，是他爱上的人类，是万千世界中唯一的奇迹。</p>
会跨越世界穿越时空与他相遇，回应这份源于不同种族之间的灵魂共鸣的人，唯有柊月。</p>
“咔嗒……”（柊月，我对你……）</p>
梦魇骑士的咔嗒声消散在清脆的尾音里，他并不存在的心脏仿佛在重重跳动，带起眼眶中的幽蓝火焰也在律动般静静燃烧。</p>
【始源精灵】说过，人类的情感是这个星球上最没有规律，却能阻挡混沌到来的强大力量。</p>
其中最为混乱却也最为纯粹的部分，能够真正带来奇迹，作为暗属性超凡生物诞生的本源之力——是【爱意】。</p>
不需要任何言语的修饰，穆柊月已然感受到了契约之中传递过来的心情，那是名为【埃伦】的存在，于灵魂深处响起的回音。</p>
第278章 咔嗒</p>
随着穆柊月回到现在的时间点, 再一次见到埃伦，【主世界】的时空循环在这一刻圆满完成，时间与因果的连线像是精巧打成的活结, 变得无比坚固, 再难撼动分毫。</p>
与之相对的, 是基于【原点】另一种可能性而产生的平行时空在逐渐消散。</p>
穆柊月存在于此的因果，便证明了【原点】之中绝不会再发生其他可能性，沉睡的【零主】之梦中所演算的未来，所有在【Beta集束】可能性中的平行时空也都失去了存在的根基, 变成了真正如浮云般飘散的幻梦。</p>
眼下她所在的这片空间，本是由【夜潮星使】的力量而产生的倒转境域, 将【星之海】呈现为寰宇银河，以此来掩盖脚下这片大地的存在——这是原本会在【Beta集束】世界中消失的，源于【主世界】时空的星球残骸。</p>
伴随着【主世界】时空因果的再次稳固, 【Beta集束】世界的可能性开始无限动摇，【星之海】内仿佛掀起了一场全域的暴风雨, 蕴含着信息熵的海洋在风暴之中被蒸发殆尽。</p>
穆柊月听到了来自深渊深处的沉重长鸣, 层层叠叠地回荡在所有人的意识之中。</p>
她知道, 这是正在逐渐苏醒的【零主】真身。</p>
想要彻底解决这个埋藏了千百年的隐患，现在是最佳也是唯一的机会。</p>
正如此前【夜潮星使】的观测所言，在圆满完成【原点】之中的因果连接后，原本在【Beta集束】世界中死去的【主世界】的星球残骸, 也会一并随之复原, 给【零主】带来致命的最后一击。</p>
让脚下这片大地, 让【主世界】的星骸再度复苏的关键, 就在穆柊月的眼前。</p>
她在梦魇骑士的怀抱中抬起头，再一次望向他眼中燃烧的灵魂之焰。</p>
暗属性的超凡生物, 能够从情绪中汲取能量，作为突破成长，甚至跃升为更高层次生命形式的进化的力量。</p>
在这之中，源于【契约】的共鸣，甚至能让它们突破天赋核心的限制，达到前所未有的理想进化型。</p>
这是穆柊月早在【暗属性超凡生物进化驱动性研究】之中解明的原理，而她拥有了再一次证明的机会。</p>
回荡在她与埃伦【契约】之中的共鸣，是跨越了千百年的因缘交汇，是梦魇蔷薇之中酝酿了无数次亡者念思。</p>
是足以唤醒这颗星球亡骸的热意。</p>
如果是现在的话……</p>
如果是此时此刻仿佛在灵魂之中震颤的回响，穆柊月能肯定，这份情感足以支撑埃伦跨越任何阻碍，去往遥远未来所在的任何地方。</p>
“埃伦。”她轻轻开口道。</p>
“咔嗒。”（嗯。）</p>
不需要御兽师再多说什么，梦魇骑士已然明白了她心中的想法，伴随着愈发剧烈的【契约】共鸣。</p>
黑发的人类少女微微笑了起来，看向自己最信任的搭档。</p>
“进化的【仪式】……”</p>
“咔嗒咔嗒。”（其实有一件事，最初与柊月共舞之时就想要试一试。）</p>
梦魇骑士发出了温和的咔嗒声，轻轻将她落下的一缕黑发挽到了耳后。</p>
“咔嗒嗒……”（只是那时候没能鼓起勇气，所以后悔到现在……）</p>
穆柊月微微歪头，有些好奇。</p>
高大的铠甲骑士小心翼翼地低下头，收起了头盔的面甲，在人类少女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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