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抵达辛荑阁侧大门,柳泠芌不大高兴,面对初堇扬伸手去扶的绅士行为,她丝毫不理,反而是冷目相对,不满的下了马。
转身进了门内,就要将他闭之门外之时,初堇扬赶紧制止,堵在门口不让。
柳泠芌眉头一挑!嗔怪的望着他,神色虽有不悦,但却并未训斥。
:“我仔细想了一下,既然柳姑娘与杜老将军相认,必然是要搬进杜府长住的,以后想要见你可就难了!以后还不知要废多少心思才能见你一面,今儿索性问你要个心安。”
柳泠芌甚是不解的望着他,只见初堇扬霸道的将之搂入怀中,偷偷取了她腰间的玉箫,藏在袖子中,柳泠芌一愣神!还没反应过来,初堇扬则亲吻了她的额头。
:“我先回政殿了,赶路辛苦了几日,你好好休息一下。”说完!便将自己腰间挂着的玉髓子塞进了柳泠芌手中。
:“且让你先保管着。”说完便转身纵马而去。
待到柳泠芌反应过来,望着这玉髓子不知如何处理才好。
眼下回忆起初堇扬方才那番话!突绝不妥,赶紧自己给自己搜了搜身,果然——玉箫不见了。
柳泠芌不悦又无奈!此时的阿韵和小丁狼才赶到辛荑阁。
阿韵跳下马便搂着柳泠芌撒娇。
:“姐姐,你跟小羊羊跑的太快了,我都追不到。”
柳泠芌幽幽一笑!:“可是又饿了?”
阿韵点了点头,赶紧命仆子给她寻来吃食才罢!
她略微收拾了一番卧室,便唤来小丁狼帮忙将银钱分别依次装入荷包内!
她望了望认真的小丁狼,欲言又止,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说道:“我已经答应杜老将军,从明日起我便要住进杜府,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高门大户的宅院,所以问问你的意思,如若不愿意。你便待在辛荑阁,总归我也是要经常来的,也不算分离。”
小丁狼听罢!忽又望了望一旁大吃大喝的阿韵,柳泠芌会意。
:“她我自然要带在身边儿的,我答应过她的父亲,绝不抛下她。”
小丁狼思量片刻!
:“倾城去哪我去哪?”
柳泠芌淡笑,心中欢喜。
而杜裴远这边已经浩浩荡荡的进入了皇宫,望帝巫师也早已备好了酒菜等候。
只是到了皇城便有君臣之别,众人必须恭恭敬敬的参拜。
望帝赶紧相扶,他望了望众人,却只在杜灵身上停留了片刻,眼神中充满了激动跟期待。
只是杜灵的神色似有陌生排斥之感,便低着头不肯看他一眼。望帝多少有点失落。
随即在巫师的提醒,这才回过神来!
:“尊与杜卿一别便是十几载,今日一见,你我都老了许多。”
望帝一面仔细打量杜裴远,一面领着大伙入座用膳。
:“君一直都神采奕奕,年轻有活力,只是老臣却沧桑了许多,君乃真龙天子,我等无可比拟。”
望帝淡笑,随即赐酒。
:“这酒还是那年你离开之日,你我亲自将他埋葬在了桃花树下,今儿杜卿回归,尊便将之取了出来,与杜卿共饮。”
杜裴远微微有些感动,对于望帝敬酒,他赶紧起身回敬。
:“那片桃花林还是那片桃花林,这酒还是当年的酒,只是味道更加香醇浓郁了。”
望帝淡笑,命仆子送来一个绿玉做的图腾令牌递给他。
杜裴远仔细瞧了瞧,大惊失色,赶紧行叩拜之礼,说道:“此等荣耀,老臣当不起,还请君收回,况且如今老臣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本该告老还乡,将这大好河山让给年青一代的孩子们,老臣不贪功,也不喜功。”
望帝淡笑,早知道杜裴远会拒绝,便已经想好了说辞。
:“杜卿当的起,这也是尊的心意,望你能好好收下,况且你子嗣众多,各个都是才俊,何必妄自菲薄呢!”
杜裴远心知伴君如伴虎,只是想着回到都城安稳度日便可,从来没想过得这样的荣耀。
巫师知他所思所想,此时拒绝望帝的好意,必然没有好结局,便亲自拿了图腾令牌递给杜裴远。
:“杜老将军不必谦虚,君所赐,是器重也是思量再三的,蜀国,需要您的守护。”
杜裴远听的出巫师话中深意,便不好推脱。只好收入囊中,并向望帝行叩拜大礼以谢恩。
众人随即向杜裴远道喜。
官宦之间,先敬望帝,再敬杜裴远,规矩不能乱。
望帝感念杜裴远的衷心,赐与杜将军府邸,又恢复了其将军的职位,按理一国哪里存在两个大将军的理,望帝便允诺扶青为大将军,杜裴远则为镇国将军,此番!便不会冲突了。
待到杜裴远等人各自散去之后,望帝这才询问道:“今日怎不见堇扬来跪安?”
巫师屏退奴仆,这才回话道:“说来也奇怪,这少公爷先是送了一位女子回了辛荑阁,耽误了一些时辰,又回了景王府探望灵姬夫人,按时辰,这会儿该来政殿的路上了。”
望帝细思片刻!神情似有不悦,眉头紧锁不甚高兴。
:“女子?辛荑阁?这地方尊好像听谁说起过!没大注意。”
经过望帝这么一说,巫师忽然想起,回复道:“当年杜允贵子提及过,说是常常见到国相与杜若贵子出入,也不知真假?”
:“是了是了!尊确实依稀记得他提醒过,当时尊还让扶青去查探了一番,好似没有什么疑处。”
良久——望帝忽又觉得奇怪,心里还是有些疑心的。
:“你去查查那姑娘,尊倒要看看是谁能牵动堇扬的心。”
:“不过是个普通女子,您何必劳神劳力?”
:“堇扬即将与左政史家贵女纳亲,此事不能影响两家和睦。”
巫师瞬间明白其深意,随即领命而去。
巫师刚走,初堇扬这才悠哉悠哉的前去拜见望帝。
:“你小子,怎么不先来见尊?”
初堇扬本来因为接回杜裴远一事还不甚高兴,今儿见望帝还有心思品茶阅书简,便更没好气的垮着一张脸回话。
:“回来的路上听闻母亲重病,便先去瞧了瞧母亲。”
望帝意味深长的望了望初堇扬,随即轻轻抿了一口茶才说道:“你护送杜裴远一族有功,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尊都会给你满足。”
:“此次回归本该拜见君,实属有罪,君若真要赏赐,就当此次功过相抵吧!”
望帝脸色一沉,随即一笑。
:“你这臭小子,就属你机灵。”
初堇扬附和一笑!
:“你母亲可有说,你什么时候与左政史家纳亲啊?”
初堇扬摇了摇头!心中多少有些不安起来,此话之意莫不是想要亲自主婚?
:“我大蜀好久都没有热闹过了,堇扬可要快当些,尊可好久都没有喝过喜酒了,不如尊亲自为你赐婚如何?就算为你操办也是可以的。”
初堇扬赶紧回绝!
:“君说笑了,当初您答应过小臣,要与萧家的纳亲之事推迟几月余的,如今半月都还没有过呢!”
望帝淡笑,既然如此!也不急在一时,况且这小子还能在自己手掌心里翻天了去?
:“君若没有别的吩咐,小臣便退下了。”
望帝轻轻挥了挥手,初堇扬会意,匆匆离去。
只两个时辰的功夫,巫师查探了清楚,回了政殿禀报。
:“怎么样?查仔细了么?”
:“回君,此女名为柳泠芌,乃辛荑阁阁主,年芳二十,长的颇有几分姿色,医术又极高,那年寿仙城疫病横行之时,就是她解救了当地族人的困苦,还查到,这小女子竟是杜老将军的外甥女儿,不日便会住进镇国将军府。”
望帝一惊!
:“外甥女……难不成是慕倾城那丫头?杜裴远妹妹的女儿?巴国内乱她们母女俩没死?”
巫师见他若有所思,恐动了杀人的心思,赶紧解释道:“当时认亲之地,一众人马都在场,杜老将军亲口说是幼妹与巴国商贾私奔,得这女儿之后,因天灾人祸才不幸离世,恐怕不是您想的那样。”
:“幼妹?”望帝此时细想来,豁然大悟:“是了是了!尊听说杜裴远妹妹众多,各个富有才情,此前听闻其中一个妹妹私奔一说,不曾想还会有这样的机遇。”
:“君还可细查?”
:“不必了,且先观察观察吧!”
巫师附和一声,便也退避了。
到了黄昏辛荑阁打烊后,柳泠芌将所有伙计仆子集聚在一起,并将白天小丁狼帮忙装好的荷包一一分发给大伙。
众人不解,林婶故问道:“姑娘这是做什么?是又要出远门儿?”
柳泠芌摇了摇头,淡笑道:“虽然没有要出远门的意思,但可能今后来的少一些,往后还得辛苦大家多多照拂辛荑阁。”
阿韵觉得柳泠芌说的不够清楚,放下手中果子,附和道:“姐姐前几日与舅舅相认,明日就要搬去杜府长住。”
众人恍然大悟,认亲这种大好的喜事,被柳泠芌搞得好似出了什么大事一样,一众赶紧向她敬酒道喜,一来二去,反而将为柳泠芌挡酒的小丁狼都灌醉了。
半夜三更,柳泠芌朦胧中,隐约感觉似有人在为自己捋了捋被褥,正在自己闷热的难受时,突觉一丝冰冰凉凉的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她觉得舒服,便迷迷糊糊抱着其手臂呼呼大睡起来。
时而口渴时而喊饿,但每每都是有人送至嘴边温柔的喂着。
眼下酒醉的柳泠芌哪里管是什么人守候在身边,就觉得困倦,抱着人家胳膊就安心的进入梦乡。
待到第二日一早,柳泠芌悠悠醒转,本想伸个懒腰,突发现自己拽着别人的胳膊不送的手,随即定睛一看原来是初堇扬
这家伙正靠在床榻旁睡的很香,只是手臂被柳泠芌死死抓着不放,多少有些难受。
他什么时候来的?
柳泠芌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可自觉头痛欲裂,根本就想不起?
此时!初堇扬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动静,突然醒转。
望着柳泠芌手忙脚乱,惊惶失措的神色,他幽幽一笑!
害羞起来的柳泠芌确实比平日里那冷清的态度可爱多了。
她赶紧起身就要往屋外跑,初堇扬赶紧将她拽入怀中,此举反而让她更加不自在,就在她极力反抗之时,初堇扬突然难受的一挑眉。
:“少公爷怎么了?”
初堇扬淡笑,并伸了伸手示意。
:“麻了!昨晚你抱的太紧,一时抽不开胳膊,只能这样靠着睡了一夜。”
柳泠芌不悦,没好气就要推搡着离开之时,初堇扬厚脸皮的就是不愿意。
他拽着柳泠芌那莲藕似的玉臂,抚了抚其额头的散发,随即很是温柔的说道:“你这笨丫头,知道你心思比常人迟钝傻瓜一些,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等,不论是几月或是几年,几十年,一辈子我都等得。等你这颗铁树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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