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将军夫人还有什么吩咐?”柳泠芌有些生气起来,没好气的说道。
杜冉见她不悦,便赶紧解释的说道:“妹妹忘了本夫人生辰不打紧,至少留下来吃过饭再走吧!要怪就怪我嫁给了大将军,规矩多,若不出去见礼,难免说我杜家没规没矩没教养呢!”
柳泠芌此刻总算冷静下来,方才仆子也说过,今儿是她的生辰,走得急竟忘了带礼物。
:“将军夫人勿怪,方才实在担心你的病体,故而走的急了一些,未曾带上贺礼,不如将军夫人先放我回去,取了贺礼再来吧!”
杜冉母女二人幽幽一笑,赶紧阻止道:“没什么要紧,姊妹之间还客气什么?留下来吃个便饭就是礼数了,别的也不必太讲究。”
花娘一面说着一面半推半拉的带着柳泠芌去了正厅。
而杜冉也在仆子们的搀扶下紧随其后。
大厅之上,贵夫人们见了柳泠芌各个都是一脸嫌弃,并且唏嘘不已。
虽说这丫头美貌确实惊人,只是身份实在低贱,就算是杜裴远的外甥女儿,但本家是巴国一个小商户之女,难免会被贵夫人们排挤。
花娘一面介绍着在场的贵夫人们,柳泠芌便一面见礼,虽然得到的依旧是一个个的白眼,但她也丝毫不在乎,只要礼数到了,没有给杜家丢了颜面就好。
柳泠芌心中也不免暗叹!虽说各个都是大官家族的贵夫人,但素质这一块儿还真不如平头老百姓家。
其中一个贵夫人自认为自己身份尊贵,便对柳泠芌冷嘲热讽。
:“不愧是巴国的女子,一副小家子气,自己的姐姐生辰也能空手而来,竟好意思,是我羞都羞死了。”
柳泠芌不语,自顾坐在一旁喝茶吃点心。
这会儿花娘与杜冉也鸦雀无声,竟没有要帮柳泠芌脱困的意思。
另一贵夫人轻轻一笑,帮腔道:“小门小户而已,您莫要跟她计较,咱们一处闲话,就让她吃着吧!”
:“瞧着这样好似饿死鬼投胎一样,竟一丝形象也不顾。”
柳泠芌不悦,眉头一皱,眼神犀利的吓人,瞧的几个贵夫人竟有些不自在起来,故而也没再打趣她。
正是剑拔弩张的尴尬局面,忽有仆子来禀席面已经备好,杜冉赶紧淡笑着带着各位贵夫人上了桌宴上。
柳泠芌眼下实在呆不住,况且又懒得见她们的黑脸,故而轻轻跟在杜冉后头,乘着贵夫人们入座的间隙,柳泠芌只好欠礼辞别。
杜冉淡笑着故意放大了声量说道:“怎么?妹妹要走?是姐姐我照顾不周么!你也知道,今儿实在忙的紧,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你且莫要生气,用完膳再走吧!这也是我作为姐姐的心意。”
好家伙,杜冉如此低声下气又善解人意的话语一出,其余贵夫人对柳泠芌的敌意便又多了一些,甚至不满的频频嫌弃。
:“方才还说她小门小户,感情还高傲成这样!矫情。”
其余贵夫人各个附和了几句,说的柳泠芌的脸色是一阵白一阵红的,便赶紧在花娘的坚持下入了坐。
好不容易大伙都安静了下来好好用膳,杜冉却突然放下手上的筷子,阴阳怪气的叹息一声!并哽咽的说道:“我父亲才离世不久,这生辰本不想操办来着,可大将军心疼我,非得为我办这么一场生辰宴,眼下的我,是羞愧又自责,以后怎么有脸去见杜家的列祖列宗。”
说完!便又假意流了几滴眼泪,握着锦帕佯装伤心的擦拭着。
果然,几个会意的贵夫人赶紧宽慰了几句,好话殷勤的说了一大堆。
:“你呀!就是太孝顺仁善了,瞧瞧桌上的那位,正吃的开心呢!话说还开了间药铺敛财,咱们君主仁慈,杜家势大,竟也不多问多管,如今杜老将军夫妇尸骨未寒,她竟高高兴兴的将生意做的红红火火,真是狼心狗肺。”
柳泠芌听着好似在呵骂自己,她也不理会,她可不愿意与傻瓜论短长。
那帮腔的贵夫人见她没心没肺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竟有些生气起来,附和的呵骂道:“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没教养的东西,果然是养了一只狼崽子。”
杜冉故作委屈,一副白莲花的模样捂了捂那为她出气的贵夫人,眼神流出的尽是大度之态。
:“夫人严重了,还请都看在我的面子上莫要为我这妹妹生气,当初我父亲将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如今他老人家去了,我也是会将她当亲妹妹照顾着,毕竟是连着亲的。”
:“你就是太软弱了,如此待她,难免以后记不得你的好,还不如早早打发了她去,莫误了将军府里的清净。”
:“这种人迟早坑害了扶家,你可当心着。”
:“放心放心,这丫头挺好的。”
:“挺好?可当初为何被少公爷给出妻了呢!想是品行不端,故而被撵了出去,连同灵姬夫人都瞧她不起。”
此刻那贵夫人哪里能安生的起来,白了柳泠芌一眼!便让仆子为她夹了半碗熟猪肺片。
:“柳少主子多吃一些,看看能不能长出良心来,瞧你瘦弱的模样,好似杜家苛待了你一般,出去了要顾及一下你姐姐的颜面。”
柳泠芌不大高兴,不管吃与不吃,她们都会有说辞来难为她,况且这东西本来也是她不喜欢吃的,只怕吃下去也会被恶心的吐出来。
索性这会儿初堇扬正从正厅出来,半天没见小橘子身影,便往偏厅踱了几步,果然瞧着他躲在门外偷偷环顾屋内情景,手舞足蹈的样子好似很解气一般的激动。
初堇扬无奈摇了摇头,他家这个仆子除了不会伺候主子外,其他的事却是玩儿的如火纯清。
他猛的一脚踹向了小橘子的屁股,疼的小橘子绊了个趔趄。索性没有叫出声,害怕惊动屋内的女眷。
初堇扬轻轻走了过去,正瞧着柳泠芌被为难。故而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一众贵夫人见了他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各个赶紧起身行礼,脸色也由方才的刁难变得规矩老实。
他扫了一眼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的柳泠芌,冷眸正与那几个为难柳泠芌的夫人对视,唬得她们低头不敢做声。
杜冉花娘尴尬的一笑,为了这场面冷峻的氛围,赶紧打招呼让初堇扬上座。
初堇扬冷冷一哼!
只踱步坐在了柳泠芌的位置上,悠哉悠哉的吃起她碗中的肺片来,瞧模样还津津有味儿呢!
众人不敢吭声!只相视一望,各自犯着嘀咕杵在一旁。
:“少公爷若喜欢,一会儿我吩咐了后边儿给您多多备些开胃的好菜来。”
毕竟这是女眷呆的地方,又是背着望帝操办的喜宴,也不好正面遣人,只能多言劝说道。
初堇扬放下碗筷,冷眸始终是显得那么剑拔弩张。
:“不必,今日来本是向大将军致谢的,瞧着这一桌子丰盛的宴席,恐怕是将军府夫人的生辰之日,可是本王未曾准备贺礼,一会儿回景王府便着人给你送来。”
杜冉赶紧行礼恩谢,只是心里还没有高兴片刻,初堇扬竟又冷言冷语的说道:“杜老将军才逝世不久,将军夫人就急着大办生辰宴,于情于理也是不该,就不怕受族人们唾弃指责么!”
花娘一急赶紧解释这是扶青心疼杜冉的意思,这种不孝不耻之罪也成功的转移到了扶青身上。
初堇扬冷冷一笑:“原来如此!方才未曾听大将军说起。”
说完!起身便要离开,杜冉等人赶紧相送,心里各个都急切的想要送走这位“尊贵非常”的客人,以免再闲话下去,这里每一个人都该有罪了。
此刻柳泠芌也尴尬为难至极,初堇扬一走,她照样会受委屈。
故而他转头向她说道:“杜悠有孕在身,行动不便,你也该回青家瞧瞧她去。”
柳泠芌会意,巴不得赶紧逃离这个吃人的地方,便匆匆向杜冉与花娘告别,有初堇扬镇场,杜冉不得不委婉准允,这才使得她顺利逃脱。
眼见柳泠芌身影走远,初堇扬赶紧追了出去,纵身一跃阻拦在了她的身前。
但显然,柳泠芌已然不大高兴了,甚至神色都有些凝重起来,自从与他闹掰之后,便再无颜面面对初堇扬,故而疏离的模样让她有些拘谨。
:“不知少公爷还有何吩咐?我实在太忙,便先行退避了。”
初堇扬急切的赶紧拽着其瘦弱如莲藕般的手臂。
:“泠芌,杜家惨案并非我母亲所为,你这么聪明应该能将此事分析的清楚,还望你时时劝慰杜灵少公一些,莫要因冲动而枉顾了他人性命。”
柳泠芌有些不忍,却又不得不与他保持礼貌的距离,更不想再与她有任何瓜葛。
:“少公爷莫要徒劳解释,当时我看的真真切切,灵姬夫人也供认不讳,况且我与少公爷本没有这么多闲情在此拉扯,与其在此辩解,还不如回去劝一劝灵姬夫人,若悔改便就老老实实去政殿认罪。”
柳泠芌说完!甩袖就要离去之时,初堇扬固执的想要再次强硬的向她劝说之时,柳泠芌急切之下,手握玉箫已经比在了初堇扬的脖颈前。
:“少公爷莫要再与我纠缠,不然我会杀了你。”
:“好,你动手,我绝不还手。”
柳泠芌拿他没有办法,只故作冷漠的扫了他一眼,转身跃入半空,几个起纵之下不见了身影。
此刻的初堇扬无奈叹息一声!躲在一旁不敢出声的小橘子很为初堇扬感到委屈,之所以方才在初堇扬被柳泠芌威胁之时,他仍旧躲着不出不管,还不是因为怕死不敢得罪她罢了!
初堇扬望着他那怂样,忍不住深深叹息一声!甚至怀疑到底谁才是他的主子。
半刻钟后,杜冉高高兴兴的送走了这群贵夫人的同时,柳泠芌行为不检点,出妻以后还对堂堂少公爷引诱等谣言也传扬了出去。
扶青独站阁楼之上,听着仆子们禀报今日府中所发生的一切事宜,他不由得冷冷一笑!饶有兴趣的嘀咕了一句:“有意思。”便罢!
不过几天时间里,柳泠芌的负面谣言便已然传的沸沸扬扬,连同杜悠也有些忍不住了,再一次光临辛荑阁劝止柳泠芌。
气大伤身对于他们医者来说很是要紧,为了不让杜悠不开心而影响肚子里的宝宝,便赶紧逗她开心与她玩笑。
杜悠淡笑的敲了敲她的额头:“上次我与你说的话你可有放在心上?”
柳泠芌心知杜悠此来何意,故而只摇了摇头,又吩咐了仆子赶紧送来吃食,生怕杜悠饿坏了似得。
:“我跟你说话呢!”
:“姐姐不必担心我,辛荑阁我是不会罢手的!而这些谣言我也是不在意的,况且两者也并没有冲突。”
杜悠无奈的叹息一声!
:“家中的案子未了,你这边儿也让人不放心,如若不是怀着孕不能为杜家分担,我真想代替哥哥跪在政殿外恩求君亲审此案。”
柳泠芌听到此处!有心想要提醒杜悠此案的疑点,但又几次欲言又止,不好开口。
杜悠见她如此!故而询问道:“以前的你是从来不会这样,有话何不直说呢?”
:“姐姐可觉得此案的疑点之处让人匪夷所思?”
杜悠认真的思附:“按理,灵姬夫人武功不高,当时仆子也就随身几个,还都是妇孺,如若带了不少护卫前去,那也该有些痕迹跟线索才对,怎的府中一丝对初家不利的迹象都没有呢?”
:“我也是如此想法,恐怕这其中有诸多误会。”
:“难怪,那日我去求巫师帮忙之时,他说此案另有真凶,当时有几个起早的族人看见府外有红影闪动,转眼不见。”
:“红影?”柳泠芌思虑起来,心中答案赫然明了,除了她红拂尘还有谁会这么大胆,竟在青天白日的杀入杜府。
:“既如此!我们赶紧去政殿劝慰兄长,莫让他冲动冤枉无辜。”
杜悠瞧她着急的模样,赶紧拽着其衣袖劝阻道:“你能想到,哥哥自然也能想到,此等大案必然需得君的圣旨定案清查再抓捕的,如今哥哥正是为了此事才整日在政殿跪着恩求。”
:“既如此!君当立案才对,可为何闭而不出避而不见?”
杜悠无奈叹息!
:“少公爷说,君有君的道理,圣旨不下,我们也只能干等着,这几日少公爷也常常求见君打探消息,但久而久之连同少公爷君也不肯见了。”
:“少公爷?他怎么也……。”
杜悠没好气的拽着柳泠芌坐在自己身旁嗔怪道:“还不是为了你这臭丫头,少公爷在乎你,每日都为你着急上火,就怕你误会初家而不理他。”
柳泠芌但笑不语,无论初堇扬做的再多,她也是不能再与初堇扬越过隔阂,既然不能在一起又何须强求,待到杜家这案子一了,她便去往巴国杀了茹威为父亲母亲报仇,就算拼了命也在所不惜。
杜悠见她发呆,赶紧提醒着:“泠芌,眼下可不是发愣的时候,听我言,赶紧将辛荑阁停了吧!”
:“好好好,等我安顿好了撩开手再说罢!”
杜悠听了这话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眼下已临近黄昏,柳泠芌与初堇扬各自穿戴了莲蓬衣匆匆出府办事而去。
只是二人的方向相反,一个是去偷见巫师,一个暗自出城去训了红拂尘的踪迹。
但巫师似乎知道初堇扬会到来一般,不但屏退了所有奴仆,还准备了刚煮好的茶水与点心,恰巧巫师两杯茶水斟好,初堇扬已然敲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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