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清脆的鸟声回荡在空灵的山谷中央。
纤柔金色的光照拨开雾影穿梭在微隙的树梢中缓缓打落在一个小姑娘的背影上,像是拨了层金色的羽衣披在那瘦小的背上,阳光下显得小姑娘肤色如雪如玉,似那山鬼“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雾影山林归,翠林列上峰
古屋桥水流,静世桃花源”
小姑娘嫣然一笑,齿白唇红,更使笑靥生辉!
尾处缓缓落下冬藏,她才满意拍了拍手笑意展开对着自己所作之诗摇头晃脑读了出来
“好诗,好诗!”一番自夸,石板上的字简直只能用春蚓秋蛇来形容,抬头一望大约是已时,小姑娘抖了抖身上背的草药篓子就往小古屋走去
古屋外顺着石梯下有一条小溪,小溪旁有个老头鬼鬼祟祟过着桥,小姑娘像一只箭朝着老头飞奔过去,老头见状暗叫不好拔腿就跑
“臭老头,你给我站住!”
不知是老头老了还是小姑娘长大了,没跑几步就气喘吁吁被后面的小姑娘一把拽住,小姑娘脸鼓起,眼睛瞪得大大,一伸手就能抓住老头的白胡须,老头弯腰跟着小姑娘的力度方向走,脸上痛的扭曲
老头有些感慨一朝一夕的春冬之交,这丫头不知何时竟长的这般高了,早已不是那个整天只会哭喊跟自己膝盖高的丫头了…
“死丫头松…松手,一点姑娘样都没有,蛮横!”
“你个臭老头,又想趁着我采药偷摸下山不带我,你这叫什么事,让我一个姑娘家单独在这荒山野岭你就不怕什么豺狼虎豹,毒蝎河怪将我吃了!”两人虽为爷孙的关系,一点爷孙同乐的天伦之乐气氛从未体现的出来倒像极了一对冤家,闺不闺秀的冬藏是不知道,老头的脾气她是学的七八分模子像
“哎哟,我的姑奶奶,那些豺狼虎豹不躲着你都不错了哪敢还来招你啊!”冬藏一听又狠着用了把力
“疼疼疼…松…松手,我带你下山成不成?”老头由于跟着她力道被突然一放差点没摔个后仰翻,往后退了几步揉了揉胡须摇了摇头无奈叹了口气,臭丫头长大了还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山林里形势严峻复杂,就连冬藏住了十几年都摸不清整片山的形势,每次悄悄咪咪的跟着臭老头后面,都还能给跟丢,就跟遇到鬼打墙一样,真不知道臭老头如何顺利下的山,除了臭老头带她经常采药的几条路她稍微不迷路,山里经常雾影雾山重山豺狼虎豹就不用说分叉口又多。
老头在前引路,冬藏心情还不错蹦蹦跳跳跟着,一只黄黑相见的毛毛虫在何首乌的叶子上一拱一平的爬,这毛毛虫倒长得有些令人鸡皮疙瘩,不过这爬的何首乌是个好东西啊!
“老头,老头,快过来!”
“……”
半天无人应答,冬藏转过头去哪里还有什么人啊,除了花花草草只剩下她,一发闷气无处可发朝着旁边的树踢了好几脚,简直不知用什么心情形容了,她发誓如果下次见到臭老头一定要将他的胡子拔光已解心头之恨,然后再让臭老头尝尝自己特制的散魂粉…
“真是跟狐狸一般狡猾,臭老头你要是敢回来,我便把你的胡子拔…”下一秒冬藏便被吓了一跳,她走路从不老实爱蹦蹦跶跶的,这一蹦倒好,蹦到个血人面前,男人发丝凌乱沾插树叶子零星散落在发间,衣衫浸满鲜血,在他旁边还有一只长剑跟他一样的姿态躺着
不知是反应比较迟钝还是如何,过了好久她吓得尖叫逃跑,她虽然久居山林,见过受伤的野兽鸟禽,第一次见到一个人而且身上脏兮兮的还尽是污血,青铜色的甲胄被红色的液体渗出大片
林中的鸟被她这么突然一吓都像惊弓之鸟一般,空中一片翅膀扑腾声和鸟叫,过了好半晌冬藏颤颤巍巍又走了回去,一双手把自己眼睛蒙的死死的
“对不起,对不起,刚刚多有冒犯。”捂着的手指悄悄挪了挪留条空隙出来,她半眯着眼不敢直视地上的人,找来一根粗树干对着旁边的土像狗一样的刨,甚是狼狈
虽然臭老头告诉她世上无鬼神之说,但害怕总归是害怕的…
稍许刨的有些累了便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擦汗,那人微微动了一下,冬藏瞳孔放大呼吸屏住,下一秒高音穿破层雾
“诈…诈尸啊!”
“我没死。”男子极其微弱吐出一句,眉目皱起,不知道是伤口的疼痛还是被吵的烦
冬藏咽了咽喉咙,半蹲下来食指中指并拢试探的往男子呼吸那一探,呼吸微弱还有丝热气,冬藏收回手不好意思咳了一声
“你…你是谁啊,为什么会在这,会受这么重的伤?”小姑娘蹲下眼睛眨巴眨巴看着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她从未出过山,对此人也是好奇万分
“咳咳咳咳…”一摊血咳了出来洒在四周绿色的植物上
“算了算了你先别讲话,能走路吗?”男子点了点头,随即全部力气都在剑上一撑,冬藏在前边引路,男子痛苦地捂着腹部歪歪倒倒跟着,冬藏撇过头看了一眼快速思虑一番将男子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男子受了伤,半个身子都压在冬藏的身上,他还穿着甲胄如千斤铁般,一般女子身子羸弱自然就承不起了,臭老头给她做了一把伞,让她时常背在身后一是山中经常下雨预备的二就是害怕她盲症复发可以当个拐杖也可以赶走些山林虎豹,冬藏撑着的木伞往地上入扎三分
好不容易到了小木屋,男子倒头就昏了过去,冬藏气都没来得及喘又费了好大的力才将男子拖上床,褪去甲胄和衣物,有的伤口血都干了和衣服黏在一起,难免伤口不会被扯动,男子迷迷糊糊闷哼了一声,直到全被褪完简直是触目惊心,新伤旧伤多多少少都有百条,每个刀口足以致命血肉外翻深的能看见白森的骨头有的地方已经灌脓,伤口感染导致整个身子都发热,像一颗被煮熟了的鸡蛋,滚烫的温度让冬藏缩了缩手
“你这人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这辈子遭这么多罪?”她小嘴喃喃道
冬藏取来了些消好毒的东西,打了盆热水简单给他伤口稍微擦拭了下,还有支箭扎进这人肩膀,她长叹口气,这难度可是相当大,有些棘手,毕竟这是她第一个病人万一操作不当那就不好说了…
烛光闪烁,箭翼扯了出来上面还顺了两坨血淋淋的肉,随之的是冬藏心里也一慌,男子迷糊中疼得说了几句胡话,好不容易将肩膀这块伤口止住血,天空已经翻起鱼肚出来。
止血化淤的药粉给他不大的伤口撒上包好,断了骨仔细接好,昏睡的人眉头汗珠紧密,冬藏仔仔细细从他的头到脚检查了个遍,伤口都被细致的处理过了没有遗漏才舒口气,再将臭老头的衣服给他换上,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她虽然跟着臭老头学医多年,但是从来都没有治过人,倒是林里的鸟兽做过她的试验品,下手的时候心里自然还有些紧张,她盯着这人发了呆,原来每个人长得都不一样呀…
“该做的我都便做了,你可得争口气别被老天收了回去啊!”
“水…水!”男子呢喃道
“……”
林里静谧的很只有蛐蛐在叫,屋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陶瓷裂了个口子,褐色的汤水洒了一地还冒着白色的热气空中弥漫着浓烈的中药味,褐色的汤水同样也溅到小姑娘白嫩的手背上,手背立马红了一大片出来,冬藏眼眶中泪眼朦胧,她胳膊一抬揩过双眼,眼睛是红的,鼻子也是红的…
几日下来,男子都是昏昏沉沉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臭老头偏偏又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离开,男子受这么重大伤拖到今日已经实属不易,她可不想第一条人命就这么丧失在自己手里!
男子不知道何时醒了,将她拉到打好的井桶旁,把她双手按到冰凉的水中,冬藏被吓了一跳磕磕绊绊说不清话。
“你…你醒了?”
“嗯,这几日多亏小恩人照顾了。”
她突然有些喜极而泣,这人总算是熬了过来,这段时间提心吊胆也好歹落了地,一个没忍住,她就激动抱了上去,男子闷哼一声,她意识到不对,这人身上都伤口还没好呢!
冬藏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男子盯着她似乎有些走神并未将她这几天怎么救的过程听进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有些激动,不好意思!”冬藏挠挠头
半晌都未见男子理她,冬藏伸起爪子食指和中指微微弯起便要朝男人眼中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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