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虫在夜间鸣叫的欢快,杂乱细碎声显得林子里并不恬静,萤火虫在清列的池泉边泛点微光,几株竹子被风捉弄地摇动身姿,池子的水又清又澈冒着白色的腾气。
冬藏抱着换洗的衣裳警惕看了看四周无人,她正解衣衫准备入水,闪闪星星的光亮让她看清池子里还有一个人。
万花一喝的三分醉意,脸颊微微泛起绯红色,在清冽的池子里看着有一丝神仙般的禁欲,眉目如画饶是有种狐狸狡猾的意味,一张俊脸棱角分明却有股仙柔玉美,喉结微微滚动,嘴角带着勾人的笑意看着岸上的小姑娘。
“我…我不知道你也在。”冬藏看得有些入迷半天才想过来磕磕绊绊解释
“过来。”
小姑娘做贼心虚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才慢慢悠悠走到少年旁边,少年穿着单衣泡在清泉里,被水流冲淡了的贴身单衣能让她隐隐约约看到单衣下流动的线条。
“一起泡。”冬藏真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么不害臊的话。
“又不是没一起泡过。”她耳根子又红又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少年拽到水里
“反正你不也要洗吗?”冬藏闻着万花一身上有股淡淡的酒气还没有被冲掉
她边扶着石边,边踩稳着脚下非要走到少年另一头,也不知道这人是喝醉还是没醉,还能理清思路,可又不太正常,但他平时又确实是个不怎么着调的人!
万花一嘴角上扬,连带着眼睛都笑了起来,萤火虫在他眸子里闪过增添了几分色彩,让人动容,冬藏转过身去真不想被他这美色吸引,免得被这人正经的调戏显得她还落魄。
刚一转过身去,看见一条竹叶青吐着芯子盯着她,鸡皮疙瘩从脚到头只是一瞬间,吓得她脚下也打了滑,仰面就摔倒了水里面去。
少年也没料到在这池子里她都可以溺水,钻进水里加速游了过去将这丫头捞了上来,冬藏被呛了好几口水,她今日运势肯定跟水有灾吧!
萤火虫的尾灯隐隐约约闪着星光,两人眼中像蒙上一层水雾,冬藏被盯得有些心慌本想上岸逃走可又会不会显得自己过于心虚,前面是狼后面是蛇的,她做出了一个最后悔的决定就是闷着头将脑袋沉到水里,水波缓缓入眼的是少年轮廓分明的腹肌,水面冒出气泡如烧开的沸水一样,她没出息的又呛了口水很快钻出水面。
少年嘴角微微上扬,脸颊喝醉的那一抹红晕让人欲罢不能,冬藏皱着眉头有一种被眼前的人戏耍了的感觉。
“你不是答应我三件事吗,还作数吗?”冬藏点点头
“第一件事,帮小爷搓背。”
少年走到池边转过身去,小姑娘很别扭,别扭到不知张口,僵站在原地
“愣着作甚?”
她步子艰难,别过脸去,用着自己本该换洗的衣裳搓着少年的背,少年本来就长得俊俏,身子紧致结实肤色皙白,看了一眼她就怂了,赤裸的羞耻心让她恨不得是一场梦境。
“那一块皮都要被你搓掉了,往下点。”
冬藏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她呼吸不敢太大屏着气心中直念医书上的药材。
万花一看着笨丫头窘迫的模样觉得好玩,他起了身撑着石边上了岸不再逗弄这丫头。
“还不走?”那丫头潜在水里傻乎乎的
“都怪你,将我换洗的衣裳都弄湿了。”她神情气愤抱怨道
少年身子湿湿嗒嗒滴落着水珠,白色的衣衫贴在他身上更让人脸红,万花一挑了挑眉将放在石边的衣袍故意走到池边蹲下身子在冬藏面前晃了晃,小姑娘鼓着气踮着脚一伸手就要够那衣裳。
她本以为万花一会戏耍她,没想到一够就让她够着了,自顾悠悠转过身去就要离开。
这人还真跟二爷挺像,虽然总喜欢逗弄别人,可心眼子确实是好的。
“你别回头,站在那。”
冬藏以最快的速度换下身上湿答答的衣裳,却越急越乱,生害怕那条蛇又窜了出来。
少年的身材体型本就比她大好多,这衣袍宽松穿在身子上松松垮垮拖到了地上,袖口长了好一截。冬藏穿在身上衣袍里面的结都打混了,真像个滑稽的冬瓜。
前面的少年看着她这身行头终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她脸皮子薄被讥讽的闷着脑袋就往前走
“嘭!”
真是滑稽至极,今日她算是明白什么是水土不融,都怪万花一!要是他害的自己换洗的衣裳落水穿不了,她才不会穿这混蛋的衣裳,害得自己踩住了衣摆摔了下去!
不可饶恕。
她拍着身上的灰,提起宽大的衣袍灰头土脸地炮回了营帐,少年在后面笑得肚子都快疼了。
营帐里蚊虫嗡扰,冬藏边挠着被蚊虫叮咬过的地方边驱着耳边传来的嗡嗡声。
总觉得外界有双眼睛将她盯住,杏眼迷糊糊睁开,疯女人发丝凌乱遮挡了大半张脸,脏兮兮的脸上抹着泥土混着草根笑嘻嘻将她盯住。
伴随着恐惧她没憋住大叫一声,抱着被褥直接退到了角落里。
卯时的天,将士们喝的大醉几乎没有被这军营的怪叫吵醒。
“你你你……要干嘛!”冬藏哆嗦着身子,猛地被一吓她心脏都骤烈跳动,声音颤抖。
疯女人露出白齿笑嘻嘻不语只是趴在床边将她盯住。
好在看到帘子进来的熟悉身影,这一刻她觉得少年身上发着金光,真是患难好兄弟啊!
金色的弯刀环住疯女人的脖子,女人脸上没有恐惧反而露出白齿阴森笑得更是开心。
“月儿亮~娃娃笑”
“坑里的人脸血汪汪~”
她声音轻柔,轻轻哼唱小调,不听词意还觉得是什么哄小孩睡得曲调,细细一听像是阴曹地府飘上来的夺命曲调。
少年收回手里的小金弯刀,女人边哼唱便走一步将他们盯着像是渴望着什么。
“什么?”万花一凝着眉头,冬藏以为他会如往常一样将这疯女人赶走,哪知还细细认真听着疯女子在唱什么。
“啊啊啊~好多死人好多!”疯女人像是想起什么疯狂大叫,捂着头疯疯癫癫跑了
万花一紧追了上去,冬藏慌慌忙忙下了床提着宽大的衣袍也跟着跑,本想着早儿找宁烟姐姐借一套来穿,果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霍容平时敏锐惯了,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知道,今日喝的有些醉迷迷糊糊撑着脑袋起来,看着宁烟在营帐帘那东张西望。
“怎么了?”
“不知道,我只是看到阿藏姑娘追着小世子跑了出去。”
霍容也来不及多想,披起挂着的衣袍,就要出去看看情况。
林子里黑乎乎的,天还未完全亮,半夜的冷风更是吹的人像刺了骨头,少年巡视四周,那疯女人也不知道钻哪去了。
“万花一,万花一!”小姑娘提着衣摆上气不接下气追赶跑来
“叫什么?”哪知道这人如此小气,竟然拿着金刀比着她的脖子
冬藏将拿着金刀的手小心试探往里推了推,总得想个法子来治治这少年,让他改改这随手拔刀的习惯!
“嗯?”少年的手反而往里推不进还嚣张地往前跟近一步。
“小世子?”
见他拿着金刀的手还未放下,冬藏狐疑皱着眉头,那他想要怎样才会满意?
“大……大哥?”
“有病。”
万花一笑骂了她一句,放下手中的金弯刀,小姑娘在他背后做了个鬼脸,这人才有病,治不好的有病!
“你再做小动作试试?”
她心虚露出个笑容,这男人背后长眼睛吗,怎么什么事都知道?
细白的手腕被死死钳住,又是那疯女人逮住她的手臂疯了一般拖着她往前跑,冬藏想不明白哪里有仇有怨得罪这女人何必如此吓她?
小姑娘又害怕又忐忑在疯女人拉着她的那条手臂使劲拍打,哪知道疯女人劲可大了又不顾疼痛拽住她跑,万花一发现不对时后面的人离他都有一尺的距离远。
少年抽出小金弯刀反应迅速,他健步如飞,拽住冬藏,将拉着她的那只脏兮兮的手臂被划过一道血痕,鲜肉外翻躺着热腾的血液。
疯女人身上的肉似乎是铁做的感受不到疼痛,她张起嘴就往万花一的手臂狠狠咬去,万花一也没料到她会如此,湿黏黏的疼痛让他心生恶心,直接甩开了手重力向疯女人脸上打去。
一条深狠的齿印,破皮流出的血珠竟是朱黑色。
“哇!”冬藏突然失去拽住的力道,宽松的衣袍又被她踩到脚下,全身的疼痛都还没来得及想。
冬藏紧紧抱住自己的身子翻滚在小坡上,如刀尖火浴上的折疼,脸上被旁边支出的干木划过长长的一条血痕,吃了一嘴的泥土,嘴巴都被磕破。
好不容易停稳了下来,腥臭的泥土味让人作呕,她瘫躺在地上,周身的疼痛促使让他起不来身,四周漆黑又看不清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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