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要走，沈眠星忽然涩声开口：“是不是我按你说的照做，你就会救我妈？”&lt;/p&gt;</p>
靳夜琛顿住脚步，收敛了唇角的嘲弄：“我不至于骗你这样的货色。”&lt;/p&gt;</p>
沈眠星垂下眸子，支撑着在墓碑前跪下，重重磕下一个头。&lt;/p&gt;</p>
膝盖浸在冰冷的泥水里，她几乎觉得自己跪不住，只能凭着意志，一下又一下磕着头。&lt;/p&gt;</p>
为了妈妈，也要撑下去……&lt;/p&gt;</p>
很快，她额前就血肉模糊。&lt;/p&gt;</p>
靳夜琛站在伞下冷眼看着鲜血顺着台阶淌下来，眼神晦暗莫名。&lt;/p&gt;</p>
他明明是想看见沈眠星这样的，想看见她跪在妹妹面前认罪，想看她绝望，想她生不如死。&lt;/p&gt;</p>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比起三年前瘦弱佝偻许多的身体跪在雨中，竟然会和初见时的她重叠。&lt;/p&gt;</p>
那时她是刚拿到金彩奖的新锐画家，笑晏晏走到他面前说：靳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lt;/p&gt;</p>
无比老套的搭讪，却让他动了心……&lt;/p&gt;</p>
靳夜琛的指骨一点点蜷紧。&lt;/p&gt;</p>
而沈眠星机械般磕着头，脑袋一下又一下撞在石阶上，身体似乎已经对痛感麻木。&lt;/p&gt;</p>
三百七十一，三百七十二……&lt;/p&gt;</p>
她默默的计着数，全凭信念磕着头，石阶被鲜血染红又被雨水冲淡，反反复复。&lt;/p&gt;</p>
直到天色大亮，一千个头终于磕完。&lt;/p&gt;</p>
她的眼睛已经被血糊满，强撑着站起来，却又跌坐回去。&lt;/p&gt;</p>
靳夜琛唇角漾起嘲弄的笑：“磕不动了？”&lt;/p&gt;</p>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那么娇气，怎么可能做得到？&lt;/p&gt;</p>
“一千个头，我磕完了。”&lt;/p&gt;</p>
沈眠星的声音已经虚弱不堪，却铆着那股劲气若游丝开口：“带我……去见我母亲。”&lt;/p&gt;</p>
靳夜琛愣住了，转头看向保镖。&lt;/p&gt;</p>
保镖小心翼翼点头。&lt;/p&gt;</p>
靳夜琛无意识攥紧了拳，莫名觉得心中有些烦躁。&lt;/p&gt;</p>
她明明按照他所想的做了，为什么他心里没有一点报复的快感？&lt;/p&gt;</p>
不等他明白那种焦躁从何而来，面前那道倔强的身形忽然晃了晃，直直摔在地上，溅起一大摊泥水。&lt;/p&gt;</p>
“沈眠星？！”&lt;/p&gt;</p>
靳夜琛的眉头顿时攥紧，本能上前将她捞起来，才发现手中的人轻飘飘的毫无分量。&lt;/p&gt;</p>
她的手腕细得能看见青紫色的血管，长蛇一样在手腕上蔓延，脸上毫无血色，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lt;/p&g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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