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沐浴完，带进松香皂的清香与河流的水汽，霍琚暂时没记起是什么。</p>
直到他走近床榻，看见他睡的那侧床单印着道人影，赫然有人睡过，枕头还被人揉捏过。</p>
霍琚有一瞬怀疑凌息拿他枕头出过气，待他弯腰整理床铺，那股味道越发浓郁，令他无法忽略，也叫他知晓那是什么。</p>
意识到他离开的时间里这里发生过什么，霍琚冲过冷水澡的身子重新烧起来。</p>
枕边放着的里衣没了踪迹，霍琚再三翻找，他确定今早叠放在枕边。</p>
霍琚不怀疑自己的记忆力，这是他每天清晨的习惯，不可能弄错。</p>
唯一剩下的可能性闪过脑海，霍琚胸腔剧烈震动，血液沸腾直冲大脑，从脖子到耳朵红得滴血。</p>
凌息怎么能做出那种事……</p>
太……太超过他的承受范围了。</p>
与此同时，新的情绪滋生。</p>
他居然在惋惜自己洗澡太慢，如果再快一点，早些回来，他是不是恰好目睹凌息拿着他的里衣……</p>
霍琚本就通红的脸更红了，双手捂住滚烫的脸，眼睛睁大。</p>
霍琚啊霍琚，原来你也只是个俗人，注定成不了廉老将军那般光明磊落的英雄。</p>
另一边，带着霍琚衣衫畏罪潜逃的凌息刚从水里出来，舒舒服服洗了个澡，顺手把那件罪证搓干净挂树梢上，他决定挂高点，以免被霍琚看见了。</p>
晾干头发磨磨蹭蹭，惴惴不安的回去，霍琚一如既往在缝东西，眼皮也没抬一下，凌息松了口气，脚步轻快地朝床边走。</p>
重新换过，散发出清香的床单让凌息笑容凝固，并非他干坏事没被发现，而是霍琚大人有大量，放过了他。</p>
两人默契地装作无事发生，但发生过的事情对现实已经造成影响，他们间的气氛开始变化，时而暧昧，时而尴尬，叫人慌张。</p>
刘淑芬帮他们算的好日子转眼就到了，天朗气清，清风偶尔吹过，送来一阵凉爽。</p>
大伯和小姑两家提前一天过来帮忙，一些菜需要提前一天准备，乡亲们拼凑的桌椅板凳大清早就给霍琚他们送到院子里。</p>
大伯提供了猪肉，小姑提了两只肥硕的鸡，赵丹桂和刘淑芬凑了一篮子鸡蛋，村长夫人苏婶子把自己年轻时成婚穿的喜服改了改，送给凌息明日穿。</p>
“这是婶子当年嫁给你忠全叔时穿的喜服，我俩大半辈子过来了从没真红过脸，日子过得磕磕碰碰却也算圆满，我按着你的身形改了下，你别嫌弃。”</p>
凌息始料未及，他们是假夫夫，所以压根儿没想过穿什么喜服，然而同他们无甚关系的苏婶子却想到了，而且拿出了自己当年成婚的喜服，其中心意无法言说。</p>
“怎么会嫌弃，谢谢您苏婶子。”凌息双手接过，仔细端详，胸口涌上汩汩热流。</p>
次日，霍琚从睡梦中苏醒，一片赤色映入眼帘，凌息长身玉立，站在晨辉下，嫁衣如火，少年如画，回头朝他轻笑，怦然心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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