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里的每一件法宝,皆不重样,散发出的气息,也大不相同。其先前主人,必定也各不相同。
一念及此,猴子的呼吸便陡然急促了起来。
这就意味着,所有的兵器,不是一个炼器师所为,而是一个傲视三界的强者,经历无数征战,才一一收集起来的。
这么说来,火凤族的远祖,实力该是有多么强悍?
绝对傲视同代无敌手!
火凤顺着猴子的目光一看,眼睛也瞬间直了,小嘴张成o型,都忘了合拢。
“呵呵……喜欢吗?喜欢……就拿去!”
正当猴子与火凤看得口干舌燥之时,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陡地传入了耳朵。
猴子激灵灵一下,即刻回过神来。
当着绝世强者之面,就这么觊觎他(她)的法宝,岂不是嫌命长?
就是火凤,也陡地身躯一颤,“噗通”一声,转身跪在了殿门前。
“晚辈火凤,不知远祖醒来,多有冒犯,还请远祖赎罪!”
“不知者不罪……起来吧。”
火凤族远祖之声,依旧有气无力,说一句话,都得停顿上好一会。
“是,远祖!火凤今日来此,幸不辱使命,将大圣爷带到。不知远祖,还有何吩咐?”
“什么?你……你把……把大圣爷带……带来了?”
有气无力的声音,明显急促了许多,虽然一句话里还是有许多停顿之处,然而,那激动之意,怎么也无法掩饰。
“是的,远祖!”
火凤疑惑地瞟了眼猴子,郑重回应。
“快……快……快……”
里面之人,显然激动已极,话都说不上来了,只是一味地重复着一个快字。
猴子皱着眉头,一直凝神听着火凤族远祖之话。
一股若有似无的冲动陡然袭上心头,好像有些被刻意深埋的东西,将要从识海深处冲出。
然而,一旦稍微触及,又是割裂神魂般的剧痛。
猴子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最终决定,放弃脑海的探究,而是直接推开了殿门,直面呼之欲出的一切。
然而,眼前一幕,却让猴子刹那刹住了脚,再也迈不出半步。
站起身来的火凤,也是满脸震惊,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远祖。
大殿正中,漂浮着一块巨大的玄玉。
那灿若星河的玄玉,一看就是三界绝无仅有的珍品。
然而,震撼人心的并不是这块宝玉,而是玉中之人。
玄玉正中,封着一位老妪。
许是熬了数万年的缘故,老妪浑身上下,竟早已见不到半丝血肉。唯有一张黄褐色的皮,紧紧包裹在骨架之上。
更叫人心中难受的是,此刻的老妪,泪眼婆娑,怔怔地望着猴子,如欲望穿万古时空,得见当年意气风发的情郎。
油尽灯枯的老妪,怕是早已哭不出泪来。
丝丝暗红色之血,代替泪水,爬上了老妪的眼角,肆意横流。
这些血,很可能便是老妪身上仅存之物。
然而,她却不加怜惜,脸上悲喜交加,就这么让血泪横流着。
“呜呜……回来了,你终究还是逆天回来了!”
老妪一见到猴子,立马如回光返照般,说话精神了许多。
然而,她这副模样,让猴子看得直欲掉泪,怎么也没法生出半分“久别重逢”的喜悦之情来。
猴子并未因见到老妪,而想起半分相关的记忆。
然而,他却努力地让自己装出一副久别重逢之样。
否则,光是老妪那副模样,就让猴子心里难受得如千刀万剐。
两行泪,悄然爬上猴子眼角,怎么止都止不住。
难道,这就是大圣爷前世冥冥中的感应吗?
“呜呜……你知道吗?我等你,足足等了一百三十万年。一百三十万年呐!”
唰!
老妪驾驭着玄玉,刹那冲到了猴子的眼前。
猴子怔怔望着老妪,喉中如梗着块骨头,呜咽了半晌,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那一年,你与道家三个老鬼还有那假惺惺的如来远去,说是要为三界众生做一番大事。可是,火灵儿一等就是上千年,好不容易把你给盼回来,却是你伤重垂死,时日无多之时。”
“之后,你便定下瞒天之策,说要百万年后,逆天归来。火灵儿信了你,便在这痴痴地等。你可知道,火灵儿心里有多苦吗?”
火灵儿声泪俱下,凄苦不已。
此时,她不是叱咤风云的一代强者,也不是曾经独当一面的火凤族远祖,而是一位满心凄苦的少女,在情郎面前,委屈地哭诉。
猴子心中一恸,轻轻拍打着玄玉,柔声道:“我知道的,我知道你很苦,所以不管有多么艰难,我也逆天归来了!”
“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独自等待上百万年的苦。那种煎熬,仿若一觉睡去,便堕入永恒的噩梦,永远无法再挣脱出来。”
“火灵儿不哭,乖,不哭。你看,我这不是信守诺言,逆天归来了吗?”
“嗯!这时间,也太长了些!”
火灵儿重重地点了点头,想要破涕为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上百万年的守候,这其中的凄苦,岂是一时半会,便可尽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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