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庇护感，像是湍急河流中的一叶轻舟，稳定、沉默，裹挟着人往下坠。</p>

“你强迫我的。”冬蝉闷闷地说。</p>

“嗯，我强迫的。”陆吾说，“睡觉吧，等下起来还要强迫别的事儿呢。”</p>

冬婵抱着那根存储装置，它先是冰凉的，横亘在他们之间，又逐渐被陆吾的体温所软化，变得好像是他们整体的一部分。</p>

这天夜里，冬蝉一直感觉到有人在帮自己翻身，带着冰凉湿意的衣料一遍遍地擦过她的脸颊、手臂、脖颈，温柔地像是抚摸，又像是亲吻。</p>

第24章 </p>

滚热灼烧的体温逐渐下降，冬蝉在这种稳定感中缓慢下落，沉入更深的梦境里。</p>

“……”</p>

冬蝉记得自己曾经有一次提前醒来过。</p>

在那个庞大精致的玻璃花园中，日夜都显得不分明，只剩下幽深的花丛和掺杂清香和泥土的特殊气味。</p>

冬蝉过得昏昏沉沉，却还是有一次在黑夜降临前醒来过，醒来时只感觉浑身涩痛，连手指尖都在发麻。</p>

她努力掀开眼帘，看见一缕夕阳的余光从扣住的窗台的缝隙里流落下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p>

身后人沉稳的呼吸落在她肩颈上，散乱的发尖有点扎人，冬蝉下意识挣扎了一下，没想到轻易就把搂着自己的手臂推开了。</p>

……没醒？</p>

她下意识地去看对方的脸，在察觉到他确实没醒时，既感到松了一口气，又顿时紧张起来。</p>

冬蝉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绝无仅有的机会。</p>

往往她醒来时他们就已经醒来了，即使偶尔因为工作太累睡得沉一些，床边也总会有另外一人等候着。</p>

唯独今天，不知为何，陆吾并没有回来。</p>

她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爬起来，一点点后退，她捂着自己的口鼻，慢慢坐到床角，生怕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太重而吵醒两人。</p>

也许今天真的是运气好，直到她站起来，床上的人也没有任何惊醒的样子。</p>

……管不了那么多了。</p>

幸好柔软的地毯吸收了大部分噪音，冬蝉在桌前的抽屉里翻来翻去，试图找到自己的东西。</p>

身份证件和局长的公章，这两个是最重要的东西。</p>

管理局有时候组织交流时，她的同事们都偶尔会谈论起一个都市传说一样的言论——不要把身份证件和公章交给自己的属下。</p>

因为这两样东西，前者是分部局长的人身证明，一个是分部局长的工作权限证明。</p>

假如有人能同时拿到这两样东西，那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取代原本的局长的位置，她的社会关系和她的工作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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