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凭生本来只是试探，看周烟知不知情，她这反应说明她什么都不知道。</p>
周烟的眼泪来得太快，不听脑子指挥。她攥紧纪凭生的衣领，把仅在司闻面前展露的失控情绪释放出来，近乎崩溃地说：“你在骗我！就算是，你又怎么可能知道！”</p>
她不接受，好不容易因司闻的暴力离开他，现在为何要告诉她，他不是这样的，他是被很多人和事变成这样？他也有苦衷？他也不得已？</p>
纪凭生看着她，他眼里除了心疼，还有唏嘘。</p>
周烟很少情绪波动这么大，除了跟司闻闹掰的几次，便只有此刻。她不住大喊：“这是你编的！对不对？！”</p>
纪凭生早经历过她这种震惊，也曾失控，现在已平和太多，他说：“是不是真的就要你去问了。”</p>
周烟不信。司闻那么凶，那么狠，没有杀人如麻，也有叫人妻离子散。他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一直欺负她，怎么会有苦衷？</p>
可他身上那些疤是哪来的？那些枪伤的疤，刀伤的疤，他从不提。</p>
周烟迟疑了。</p>
纪凭生的眼神格外坚定，对周烟说：“我没办法靠近他，只有你才能知道这部分真相。如果他真是正义的，而他未来也要做正义的事，我会帮助他沉冤昭雪——</p>
“只要他是，他还在做。”</p>
周烟松了手，震惊的情绪还没散，眼眶有些红，嗓子有点哑，喃喃道：“你想让我去试探他。”</p>
纪凭生不这么认为，解释道：“我不揣着任何恶意，我只要知道他是，或不是。”</p>
周烟懂了，起身离开。</p>
她会去弄清楚，却不是为任何人。</p>
*</p>
周烟与纪凭生分开后去了司闻家，保安直接放行。</p>
她跑到楼底又停下，看着拱桥形状的楼门，大厅左侧设有服务台，有物业工作人员在那里，朝九晚五为忘记带卡的住户刷卡。</p>
工作人员埋首在柜台后，没看到周烟，周烟站了许久他都没察觉。</p>
就这样，她止步于楼门，转过身来往回走。</p>
司闻是谁有什么关系呢？除了名字是她最初明确问的，其余司闻从不对她讲，她也不感兴趣，不是吗？知道他的药瘾不是为缓解压力患上的又有什么关系？就能为他几次害得她进医院开脱吗？就能把自己送过去供他继续糟践了？</p>
他可怜，她就罪有应得了？</p>
不是的，逻辑不对，她没错，她该走的。</p>
想着，周烟越走越快，额头、脊梁上都是汗。突然她走不动了，蹲在树下，张皇失措地咬住胳膊，任凭身体不由得颤抖。</p>
待天渐渐黑透，她终于离开，仿佛从未来过。</p>
是非黑白都已经与她无关了，她收了秦风的钱，她要赴秦风的约。</p>
*</p>
司闻听说周烟收了秦风的钱，要跟他出去玩一天，当时正在开会，直接把会议室砸了，把所有人轰出东升制药办公大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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