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常尺不与他辩解，拽着人继续走，两人很快就到了裁缝铺，同村中的每一户人家一样，裁缝铺也将大门紧紧关着。 顾常尺上去敲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很难判定是否有人。</p>
安是舲在后面等着，有点看不惯顾常尺的高道德底线，上去将人拽开，一脚踹开大门，扬起的灰尘格外的呛鼻，看起来就是很久没有人住的样子。</p>
安是舲不顾顾常尺的反对，径直走到后院，院中放着一个木架，架了一条火红的衣裙，金线云绣，鸳鸯花纹只绣好了一半，针线垂掉在青石板上，看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事离开了。</p>
两人面面相觑，总不能是因为他们闯进来的缘故吧？</p>
人肯定是不会出现了，两人摊手离开，刚走出铺子，木门啪地关上，这速度甚至让他们感受到了怒意。</p>
接下来他们要去购置胭脂水粉，所有的门都关着，他们就只能通过牌匾来判断，其中一个写着红粉阁的铺子，应该是卖水粉的店。</p>
安是舲上去一脚一扇门，顾常尺已经放弃阻拦了，拦不住根本拦不住。</p>
两人才进去，里面香味扑了一脸，和之前一样的情况，没有人的店，可不要怪安是舲零元购了。</p>
青年还勉强算了解一点，上前抓了几个自己以前出镜时会用到的颜色，找了个布袋装了起来，胭脂纸也多抓了几张。</p>
顾常尺抱着胳膊，皱眉看着青年的动作，青年装完就要走，顾常尺一把抓住青年的衣袍。</p>
安是舲对着自己的袍子无语凝噎，他就说这玩意废事吧。两人僵持着，安是舲实在烦了，一拳挥向顾常尺。</p>
安是舲经过将近一年的逃生游戏磨炼的身手，对上顾常尺正统学校出身其实是有点不够看的，但安是舲学到的身手都是用来保命杀人的，比起顾常尺多了一分杀气，两人一时之间还有点不相上下。</p>
两人都因为衣服，施展不开拳脚，扭打在地上，最终以顾常尺手脚并用压制住安是舲结束。</p>
安是舲舔舔破损的唇角，表情不悦：“朋友，咱们拿什么支付呢，你有钱还是我有钱？”</p>
他们除却一身衣物，身无分文，确实无法完成支付。</p>
顾常尺显然是忘记了这件事，之前的副本也没有买东西这件事，他也开始犯愁。</p>
安是舲甩开压制着他的顾常尺，拍拍身上的灰，倚靠着柜台，目光落在柜台上的黄纸，墨迹一点点的显出。</p>
「请帮我去湖边找一种名为曼陀罗的花来换胭脂水粉，带回五朵花就足矣」</p>
安是舲默读完，不着痕迹地将黄纸拽入掌心，团成一团塞到自己的怀里，顾常尺压根就没注意到他的动作。</p>
顾常尺还在思考，铺子里的温度骤然下降，大门修然合上，木梁往下渗着血水，一条条漆黑的痕迹在两人面前显现，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黑痕，组成一句句话。</p>
「我只要五朵曼陀罗花，你为什么不帮我？不帮我就去死吧！去死去死去死！」</p>
硕大的字顺着地面朝两人飞来，顾常尺不知道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腿已经被黑字抓住，血水滴落，浇透了长袍。</p>
他黑着脸盯着安是舲，不用想也知道这人刚刚做了什么。</p>
安是舲抬腿，硬生生将字撕裂开来，找了个没有血水滴落的位置坐着，语气满是戏谑：“肝火太旺了，容易掉头发，掉光了可就是……”</p>
文字发了疯般地涌向安是舲，顾常尺皱眉呵住安是舲即将脱口的话，安是舲却看着他露出一个笑容，充满恶意，“小，秃，子。”</p>
黑色的文字已经辨别不出其中的意思了，如墨水般蔓延全身，眼看着就要覆盖上头部。</p>
“我们答应，”顾常尺强压着怒火，“我们去给你取曼陀罗。”</p>
安是舲有些讶异，安是舲现在是对方的怒火攻击对象，几乎吸引了对方的全部火力，顾常尺现在也只是被束缚住了脚罢了，直接走完全不成问题。</p>
顾常尺的话一出口，文字如潮水般褪去，大门也重新打开，阳光落入店铺，才让人有了重新活过来的感觉。</p>
青年笑着，脸上挨了一拳，破损的嘴角渗出血丝，他却满不在乎，反手将怀里的布袋丢到顾常尺手上，慢悠悠地往外走。现在天已经逼近黄昏，如果不快些，等到了水边都是晚上了，届时找花会很不安全。</p>
顾常尺好几次生了想要丢下安是舲的想法，但他离开后，可能要苦了其他玩家，思索再三，拽着安是舲的衣领往湖边跑。</p>
安是舲一个趔趄，根本站不住身子，两条腿在地面上拖行，对方真的是一点也不想考虑他的感受了。</p>
在去往湖边的路上，顾常尺还在想，徐文羲是怎么能忍受安是舲并和他成为兄弟的，这都没一周，他就要烦透安是舲了。</p>
两人找到村子边唯一的湖时，太阳只剩下一条血红的线，湖边盛放的红色曼陀罗在风中摇曳着身姿。</p>
丢下安是舲，顾常尺的手伸向曼陀罗，眉头紧蹙，将手收回来的时候，虎口有一排细密的小血洞。</p>
顾常尺挤压伤口，却没有血液流出，现在水粉铺老板的要求更重要，摇摇头，扯了一块布裹在手上，将花一朵朵摘下。</p>
安是舲在旁边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p>
等他们回到店铺的时候，天完全黑了，村子里点起了灯笼，很奇怪，这里人照明用的白灯笼，凄惨的白光照着路面，格外惨淡。</p>
顾常尺将东西放在水粉铺台子上后，就抓着安是舲往回走，太晚了，只能寄希望于其他的玩家将剩下来的任务完成了。</p>
安是舲被拖来拖去，实在不舒服，这衣服勒脖子。</p>
“哥，有没有可能我长腿了呢？”</p>
顾常尺横去一眼，语气森冷：“是啊，有些人长腿了不会用，长嘴了只会放屁。”</p>
安是舲闭嘴，之前就没打赢，他是来打副本的，又不是来挨打的，才不去触他霉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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