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那些高难度需要行云流水完成的打戏动作被她演的一塌糊涂,吊威亚一拉到半空,她惊恐的忘了动作,全程ng。
配合她的徐清蝉被她这么一折腾,原本最多ng两次就可以完成的打戏反反复复,吊威亚上上下下,胳膊和背都被绳子磨红了。
起初导演还碍于有人在不好发作,后来实在不像话,黑着脸骂了姜音一通。
姜音紧张委屈又羞愤,花儿一般的脸上要哭又不敢哭,助理在一旁安慰。
徐清蝉没有助理,冷淡着脸色在远处靠着竹林休息。
睨着手臂上青紫的痕迹,她眼里的暗色更甚。
好不容易才养这么娇的。
啧,烦人。
武术老师被导演叫去再次给姜音讲打戏,严徐看了眼时间,朝导演漫不经心地说:“没看见女三号累了?这段戏改天再拍怎么样?”
虽是问句,男人神态恣意,带着绝对的威压。
好不容易有个表现的机会,被姜音搞成这个样子,导演心里气愤,也知道今天这戏是拍不下去了。
严徐侧头朝穆修泽打趣,“你们这部戏选角有点不到位啊,女三和女主的角色颠倒了吧?”
穆修泽目光一直暗戳戳在杨婉婉身上,对方一直把他当空气,在一旁自顾自背台词看徐清蝉演戏。
发现徐清蝉情绪不好了,她拿上手里一袋热乎乎的糖炒栗子走过去。
“吃个炒栗子消消气?”她抓了一把放进徐清蝉手心,缓缓道:“现在知道姜家姐妹有多烦人了吧?本事没有,心比天还高。”
穆修泽看着那袋热乎乎的炒栗子,想起之前在一起时,娇柔可爱的女孩也喜欢在冬天买糖炒栗子,他原本不爱板栗的,见她吃的幸福,后来也渐渐喜欢上热乎乎的糖炒栗子。
20岁的姑娘天真可爱,有一股子怎么也用不完的活力与快乐,喜欢甜食,喜欢过山车,喜欢跟他讲在学校的所见所闻。
那时候的杨婉婉是青涩的,活泼的,看他时眼里有小星星,喜欢唤他‘穆先生’。
从什么时候起呢,她渐渐没那么多话对他倾诉,嘴角勾着标准的笑容,看他时眼里再也找不到璨璨星光。
他不找她就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见了面也只是规矩懂礼地吃饭散步,像走程序的机器人。
穆家大少早些年恃才傲物,性子乖戾,花名也在外,留在身边的女人都不超一个月。
以往谈的都是小明星和嫩模,逢场作戏,来得容易,也好打发。
杨婉婉是个失误。
喝酒误事,那时在酒吧看她娇美如花,玩心一起,搭讪了几句,之后没花多久就将人追到手。
人到手了才发现还是个学生,这可不好办,学生嘛,单纯懵懂,情感真挚。
他不喜纠缠与束缚,也不想耽误人小姑娘,内心暗暗盘算,先撑一个月再找理由散伙。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准备提分手时恰好有个境外合作要出差一阵子,那段时间他已经有些敷衍,但小姑娘还是乐此不彼地跟他分享日常。
回国那天恰逢立冬,刚出机场,蓦然瞧见大厅一道意料外的身影。
她围着暗红色围巾,手里拎着保温盒,远远看见他,笑眼弯成一道桥,“穆先生,欢迎回来。”
立冬要吃饺子,她反复学习实验,在他回国的第一时间送上自己盛满爱意的饺子。
他现在还记得那碗热腾腾的饺子味道,说实话,味道一般,但那天姑娘星光闪闪的眸子和脸上藏不住的欣喜雀跃,被深深印在心间。
忽然就改变主意了。
她这么乖,继续谈谈也不是不行。
之后的相处完全变了模式,他多了耐心。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算是他的初恋。
她在电影学院上学,大二和他在一起,直到大四,历经两年。
后面那段时间,她开始变得敷衍,对他不再充满倾诉欲,也不粘人。
客气礼貌,会笑,对他像应付甲方。
一向占据主动权的男人自然不喜她的敷衍,骄傲如他,不允许女人的无视和敷衍。
初雪那天,两人安静地吃完晚餐,送她回来的路上他波澜不惊地开了口。
“是因为快毕业了吗?”
杨婉婉那时已经剪了长发,齐肩短发在凛冽寒风里胡作非为,遮住一边侧脸,她嗓音融在雪夜里,“什么?”
“所以压力大。”
思忖片刻,她掀唇,“还好吧。”
“不是学业的问题,”男人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黑眸看向她,“那就是倦了?”
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杨婉婉垂眸看落在花坛里的雪,等他下一句话。
穆修泽一字一句,“你怎么想?”
想怎么样,去处理这段关系。
雪花落进后颈,冰凉遇上温热的肌肤,很快幻化成水,杨婉婉牵起嘴角,慢慢抬眸,“穆修泽,我们分手吧。”
雪夜寂静,簌簌雪花无声勾画白色天地。
良久,男人清淡的声音混着雾气入耳,“行。”
提分手是很平静的,平静到出乎杨婉婉的意料,她以为自己会忍不住哽咽。
十字路口,分道扬镳。
走了几步,她回头,喊了男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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