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羽心事重重地回到客栈。进屋后见陌岩不在。鹤琅像失了魂一样，不断从屋子一头走到另一头。</p>
她先把荷包掏出来。他没料到还能拿回荷包，怪叫一声夺过来。</p>
她又不怀好意地望着他。“还有一条值五十两银子的帕子，”说着掏出大师姐的帕子。“有人要吗？”</p>
“五十两？”他瞪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帕子，“先欠着行不行？”</p>
她白了他一眼，把帕子丢给他。“不用担心，都问清楚了。他们一直住在鬼道的普仞王那里。”</p>
鹤琅握着两样东西，支吾地对她说：“我、我可能吃多了……我想去院子里静会儿。”</p>
魅羽能理解他。自从听自己说了鹤虚山被焚、师父一家不知所踪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大师姐。现在终于可以舒口气了。</p>
鹤琅出门时，魅羽正往窗户走去，打算开窗透气。听他在门口叫了一声：“爹。”知道是陌岩回来了，便停步转身。在他迈进屋的那一刹那，使了个摄心术。</p>
陌岩进屋，关好门。虽然还是白天那副干瘦病痨的模样，但因为神情气质上回复了他惯有的超然和敏锐，竟成了和白天完全不同的两个人。</p>
他原本只是随意向她这边瞥了一眼，随即他的身子就僵住了，不可置信地又仔细望过来。他的眼神在不断变换着，一会儿是疑虑，一会儿是了然，一会儿又是思念。她突然有些紧张，心想自己别又犯了什么愚蠢的错误了吧？</p>
终于，他莞尔一笑，走到她面前，抬起一只手在她周身虚虚地摸着。他很小心地没有真的碰到她，因为他应该也知道，他看到的和他摸到的，会是完全不同的东西。</p>
“真的只有这么胖？”末了，他放下手的时候，说，“怎么我印象中，比这要胖得多呢！”</p>
她咧嘴笑了。她知道他眼中的肥果，此刻也咧嘴笑了。</p>
过了会儿，鹤琅回来了。一进门差点儿被掀个跟头。</p>
“肥、肥果？你怎么……你不是……”</p>
“这叫摄心术，”陌岩小声冲他说，“算是我间接传给你师妹的。”</p>
陌岩这么说，是因为摄心术是她从他抄的那三本书里学来的。目前五个师兄里知道魅羽就是肥果的，只有鹤琅。没有告诉其他人，是因为景萧不喜欢肥果，怕他们说漏嘴。</p>
“我不是琢磨着，”魅羽说，“怕你们俩跟我一间屋别扭。这样有没有好一点儿？”</p>
鹤琅打趣地说：“没觉得好了点儿，只觉得更挤了点儿。”</p>
陌岩走过来，又恋恋不舍地望了她一眼。“还是赶紧把这幅样子收了吧，这楼上住着的几个人……”</p>
他的眼珠向上瞅了瞅，摇了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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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岩打坐便可过一夜，让两个徒弟轮流睡床。他让鹤琅睡上半夜。熄灯后，把魅羽叫到靠墙的地上，坐好。</p>
“你现在修为晋级了，”他的声音很轻，但语气还是很正式的，“每日打坐的时间也应当相应增长。否则要想再上一层就遥遥无期了，知道了吗？”</p>
她点点头。试着盘起地主婆粗壮的腿，真不舒服。</p>
“另外，你现在可以学着外视。”</p>
“什么是外视？”</p>
“就是不用人的五感去感知周围的世界，待会儿你试试就知道了。而外视的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球继续涨大，很慢。不要急，不要把它吹破。渐渐地，球大过了这间屋子，她开始探寻到其他客房中的动静。</p>
头顶那间屋子里住着一对夫妻，好像正在怄气。女的躺在床上，面朝里。</p>
“都说了不来了！家里母猪要生了，你非要来这看道士。人家要招的徒弟都是名门之后，年轻有为，能看上你吗？”</p>
男人坐在椅子上。“谁说要去拜师了？咱不是去明天的法会看看热闹吗？”</p>
“得好几万人，站外面能看见啥？在家嚷嚷修道修了二十年了，你倒说说修出个什么来了？我膝关节疼，你治好了吗？”</p>
“唉呀，你这、妇道人家！跟你说不明白……”</p>
魅羽从头顶的屋子里出来，灵识进了夫妇的隔壁。这间里面有两个道士打扮的男人，一个身材挺拔、消瘦，另一个微微发福，脸比较方。</p>
第一个开口说：“我听到的是，他们之前闹翻了，已经各干各的了。”</p>
魅羽的震惊差点儿让她出定。这、这不是印光寺的欧玉擎吗？不用问，另外一个多半是他的老搭档、蓝菁寺的富鸣忻了。还好自己刚刚用摄心术扮肥果时，没给他们看到。</p>
“那就好，”富鸣忻说，“龙螈寺那帮和尚奸似鬼。这些道士们就蠢不拉几的，好对付多了。”</p>
“其实道士里面也就乾筠上蹿下跳，要跟法王做对。其他人现在想的就是怎么和灵宝老头儿拉上关系，长长修为。”</p>
“那个什么灵宝天尊，到底站哪一边儿的？是不是真那么厉害？咱们要不要……试他一试？”</p>
“你疯了！”富鸣忻紧张地说，“忘了师父们怎么叮嘱我们的了？顺顺当当把任务完成就行了。以往老给那个小妖女坏事儿，这次可不能再出篓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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