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海什木收回看向博士的视线。</p>
他视线落于前方的座无虚席。</p>
在阿扎尔和教令院无暇空出手来干预祭典时, 花神诞日继续举行，并且由于花车开遍了须弥城的道路，包括教令院的不少学者都将那开辟梦幻的花车视为神迹。</p>
他们欢聚于此，喜笑颜开。</p>
甚至期待着许久未见的神明是否能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降临。</p>
一定会吧。</p>
他们受魔鳞病折磨, 受死域拖累, 教令院在挣扎着寻找出路, 可即使是最愚昧无知的子民，也清楚他们的世界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恶化。</p>
教令院能颁布禁娱令，是剑走偏锋，但从另一个角度而言, 这些律令得到了比反对声音更多的民众认可，因为他们根本无心情去庆祝祭典节日。</p>
神明在须弥就好像是影子，只冷眼旁观他们的俗世百态。</p>
神明不要他们，也几乎不在这个节日出席，花神诞日又何必存在？</p>
但是……</p>
太好了。</p>
神明仍然存在。</p>
神明仍然眷顾他们。</p>
他们感知到死域的阴霾在须弥城不复存在, 他们感知到精神轻松, 感知到魔鳞病的症状在他们身上迅速消退。</p>
理应庆祝神明的恩赐。</p>
理应庆祝他们的新生。</p>
他们不知道未来仍是未知数，甚至他们按照最初预定的轨迹, 已经死亡过一次, 但这次他们的心中有了希望。</p>
能被拯救。</p>
而他们自己能就可以看到那样的未来。</p>
——他们如此笃定。</p>
“你不可能不知道世界树燃烧的代价。”海什木的神色很平静, 他和博士的对话就像是在闲聊家长里短, 任谁从远处看他们，都不可能想到他们在谈论什么危险的话题，“这里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即使新的世界树再长出来, 所有的一切也不会是原来的样子——包括你。”</p>
“真难得，我还以为你会对我的行为妄加点评。”博士微微笑起来, “你比我想象中更了解我。看样子在你的世界，我们也相处过一段时间？”</p>
海什木没有回答博士的话。</p>
但他漠然的态度已经给了博士提示，他忍不住勾起唇角：“无论我们是敌对还是其他关系，至少你比教令院那些自命不凡的学者更符合我的心意。”</p>
教令院已经不像是最初那样单纯，权利和腐败在此滋生，很多人固守己见，用束缚庸人的准则去衡量天才，或许这个机构给予了很多雨林人学习的机会，但纯粹的天才在教令院并不能被奉为上宾，甚至会遭人嫉恨与陷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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