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谊等人被押往德州,是就地正法还是将他们解去京城,尚不可知,便是劫狱,也须先将德州的情况摸清楚。</p>
谢玉田道:“祝三爷在德州城可有耳目?”</p>
“有义和团的兄弟在城中,官府里却没有抵实的关系。”</p>
“何标总或许能勾连上府标……”仉云燕道。</p>
“远水解不了近渴,何必提他。”谢玉田道,接着叹了口气道:“我最担心的是钟小姐,若是漏了身份,不知会否受到那些官兵的欺凌。”</p>
“钟小姐?”夏猴子面露惊讶道:“钟先生是女人?”</p>
无人应声,想到官兵狱卒的可恨之处,众人都陷入沉默之中。</p>
兵部尚书刚毅遇劫,侥幸逃得一死,对“乱匪”自是恨之入骨。官兵狱卒岂能不知尚书大人满心的恨意,因此对王正谊等三人绝无丝毫善待,一投入牢中,便将三百斤的死囚枷先枷上。</p>
刚毅惊魂甫定,一面下令城中所有官兵府标追查银子去向,一面即刻升堂开审犯人。</p>
先审王正谊。他本想报上实名,当堂痛斥刚毅残杀维新志士,祸害国家,却怕连累钟以士,便随口编个假名应对。</p>
刚毅急于将银子找回来,并不急于查验他的身份,喝问:“你们劫了银子要运往哪里?”</p>
“黄河决堤,灾民遍野,当然是赈济灾民啦。”</p>
“胡说八道,一伙‘乱匪’,能有如此的善心?”</p>
王正谊冷笑道:“世上哪有匪,还不全是你们为官不仁,官逼民反!”</p>
刚毅懒得废话,道:“大刑伺候。”</p>
一通酷刑,打得王正谊皮开肉绽,昏死过去。泼水使他醒来,刚毅接着问:“还不如实招来吗?”</p>
“我等属实是灾民,抢了银子便分散出去……”</p>
刚毅拍案怒吼:“灾民哪有如此好的身手,你们几个去而复返,放火烧船,分明是来取本官的性命!”</p>
王正谊眼中寒气逼人,冷笑不语。</p>
刚毅道:“再打——”</p>
直打到王正谊不省人事,刚毅才令换钟以士来审。</p>
钟以士落水,又经一路寒风,早已冻得浑身僵硬,押入大牢,无人给她衣服换上,此时已然奄奄一息。</p>
衙役将她架到大堂上,刚毅见状,无名火起,怒道:“尔等有意要将她冻死吗?这如何能问出话来?”</p>
知府唯唯诺诺不敢言语,等着刚毅示下。</p>
“只这一个少年或许骨头还软些,还不快些将他救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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